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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澜:“好哒!”

褚晓彤就看着一下午,著名青年演奏家,被丛澜倒腾得最后都没了脾气,一曲高难度的《冬风》,刮得整个冰场嗷呜嗷呜的。

王萱头一次见丛澜跟人这么磨合曲子,当即就震惊了:“一个节拍也得单独练吗?”

褚晓彤闷头吃饭:“你以为她电脑里存几十个上百个版本的曲子是好玩的?《荣耀》一场比赛一个版本,世锦赛和冠军赛背后是新改的又十几个曲子,从新版里挑的一首上了比赛。”

王萱:“……”

知道多,但是不知道这么多。

知道了也改不起,我没这么多钱。

第279章 粘豆包

一件精品的出现, 是必然经历过无数次修改的。

曲矜日常练琴的时候也需要跟曲子做磨合,但那是他与琴与谱子的事情,现在加了个丛澜, 就等于有了个甲方。

没有人喜欢事儿多的甲方。

但曲矜喜欢丛澜这个甲方。

他并不跟以往一样,觉得是外行指导内行, 相反, 丛澜所言很有见地, 她说要改的地方, 要与花滑做你退我让的部分, 改了以后确实效果很好。

“你会钢琴。”曲矜笃定地道。

丛澜站在台子上,脚下冰刀有着厚厚一层的冰碴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训练服, 热得直冒汗。

“会。”丛澜坦然, “学过一阵子。”

学过十几年, 走到过巅峰, 成为了所有人艳羡的双子星之一, 掉过坑,也爬起来过,纯然的炫技、技巧与情感的结合, 自得、被打碎的骄傲、虚心后的进步, 她全都有。

丛澜:“但很久都不会了。”

久到那只能藏在回忆里。

曲矜:“要试试吗?”

丛澜:“我连手指都张不开了。”

弹琴需要手指8度跨开, 丛澜现在连一个刚学琴的孩童都比不上。

话虽如此,曲矜瞧着她低头看向琴键的目光中, 是有温度的。

“无碍, ”曲矜笑着道, “有些东西是一直离不开的。”

丛澜抬眸:“嗯?”

《冬风》的前奏再次响起,吃完饭的褚晓彤回头, 她听出来这次弹琴的人不是曲矜。

“诶,澜澜也会弹钢琴的吗?”她茫然了。

曲矜站在一旁,见丛澜弹了《冬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肖邦这曲《冬风》的难度很大,简单来说,“艺术就是爆炸”,能让学琴的人弹疯了。

作品Op.25 No.11,它是肖邦所有练习曲中堪称最艰深、篇幅最大的一曲,因为讲究手指触键的灵敏、准确,又由于篇幅大,对耐力也有所考验。

曲谱第二页往后,每一页都是多一份的痛苦。

但它又有一个很欺诈式的开端,前面四小节的难易程度可以用数学题写个“解”,或者“1+1=2”这样的轻松来形容。

解之后,面对着的可能就是一道微积分里的求极限难题——有无数方法可以用,但过程总是复杂难写,又在一开始就筑起了高高门槛。

丛澜弹完四个小节就停下了,无辜地仰头看着曲矜,一副“我弹完了”的表情。

便是这四个小节,也要手指依贴在琴键上,若像曲矜刚才那么快,就容易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