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鱼骆常庆不准备出了, 他弄的大黄鱼全是野生的,之后会越来越少,所以甭管是个头大的还是小的都不出, 哪怕还有个七八千斤也不出。
余生很长, 放着慢慢吃呗。
最后这回给张斌的货里他就只给了一小部分, 年前再要也只供带鱼、淡水鱼和各种虾类了。
价格给张斌这边也很优惠,张斌心里也有数,又帮他弄了两箱茅台, 这回更牛, 弄的是78年份和76年份的, 上回那几箱全是80年份的。
要论以后的升值空间, 这两箱要远比上回那批升值空间大。
而骆常庆攒在果园里的海货, 带鱼是大头,比大黄鱼多多了, 体型也都特别匀称。
还有一部分淡水鱼、虾类,一大批咸鱼、虾皮。
能当做零食的鱿鱼丝、海虾干数量不多,也不准备卖,留着自己吃。
还有点海参、海米之类的干货, 也是留给家里人的。
他跟赵为国说让他早上起来直接从招待所去市场,小伙子也听话, 起来吃了点东西就溜达着去了。
等他到的时候, 他小姨夫摆出来的那些带鱼已经冻硬邦了。
旁边还放着一堆咸鱼。
“小姨夫你几点去接的货啊?咋不喊我呢?”赵为国实在地问。
喊他就没法接货了。
“咱那车棚里坐不下俩大人,车斗里装满货也坐不下人。”骆常庆道, “接货不费事, 一个人就办完了。”
“哦, 那倒也是!”赵为国就信了, 赶紧过来帮忙。
他看骆常庆一捆一捆的弄好, 六条一捆、十条一捆,有些纳闷的问:“小姨夫,咱论捆卖啊?”
人家不得挑挑吗?
他娘去集上买东西,哪回都得精挑细选,忙活半天买个三五斤。
不过他小姨夫弄的这带鱼个头肥瘦都差不多,确实没多少挑头。
骆常庆扔给他一副手套让他戴着,这会儿市场上还没上人,就给他传授经验,道:“如果人少,生意不好,咱也有时间陪着顾客磨,他们想挑就挑,要是人多,眼看着都忙不过来了,就跟顾客说不让挑。”
br /> “当然,他可以在几捆之间选一选,要是一条一条的拆开挑,那不行。”
“再说咱这鱼,你看看有挑头吗?”
赵为国表示受教,赶紧过来帮着捆。
这带鱼几乎每条都在八两以上,条条肥美,他进价是很便宜,但卖不可能卖的那么低,有个人过来问,就报了一块五一斤的价格。
他有空间是他的事,可若是常规运输过来呢?
有的供销社里卖的带鱼都要到一块一、一块二了,不但得要鱼票,还不如他卖的这个肥。
他不要票卖一块五,黑市上都不是这个价。
从他报完价,这人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然后把车子支好过来要了两捆大的,就能看出来他这卖价有很大的市场。
给骆常庆摊子开张的这位顾客还要了十斤咸鱼,咸鱼便宜,骆常庆定价是五毛五一斤。
当然,也有嫌贵的,想跟骆常庆还价,来回拉锯半天没把价格砍下来,这人也掏钱要了个小捆的。
小捆的在五斤左右,大捆的十斤左右。
没有多余的冰碴,有沾着冰碴的骆常庆给人家称的时候也都敲干净才称,更不会缺斤少两。
刚开始人不多,就赵为国一个人忙活,骆常庆继续捆那些零散的,捆好整整齐齐码上去。
到了九点半十点,摊子上的人多起来,骆常庆就清楚,他的计划又得作废一次。
——这摊子还是最少得俩人看着。
最忙的时候俩人也不好使,有人就差点‘忘了’称重付钱,要直接提着鱼走呢。
晚上爷俩满身鱼腥味的回到招待所,骆常庆叮嘱赵为国早点休息,自己开始琢磨计划。
& nbsp;要说出货量高不高?还真不赖,他早上弄出来一千斤冒头,一条不剩。
按照这个速度,他果园里大约还有三万斤上下,年前肯定能卖完,但是鸭绒服光指望店里就悬了啊。
雇人,还是得雇人啊。
而且今天收摊子的时候,听见市场门口的方向一阵吵嚷,好多人往那边涌,然后听那边传过来的话是有人抢钱。
他离的远没看见具体情况。
不过骑着三轮出了农贸市场门口的时候,看见路对面好几个人围在那里,好像是按住了一个。
这给骆常庆敲响了警钟。
快到年底了,肯定乱。
不光他这边得雇,店里也得雇一位保安。
这个计划还得尽快提上日程。
第二天还是去的农贸市场,这边的摊子租了三天,原本是打算第三天上看情况再决定是续租还是换地方。
现在则得临时放一天假了。
第三天收摊后骆常庆就跟赵为国说让他明日休息一天,出去转转找一下哪里还有大型农贸市场,其他区县也行,自己回齐城办点事。
骆常庆起来就直奔车站,中间倒了趟车去了中清。
问着找到了张大爷和苗大娘家里。
他一直没抽出空来看看张家在这边的院子,今天是头一回来。
上门也没空着手,拿了一条烟,一包红茶,几条鱼,二斤大虾,一把紫砂壶,还有一只盐水鸭。
骆常庆的果园里就是不缺各种特产,放在里头备着,除了自己吃,有点事的时候当礼物答复人情也不错。
本来想拿两斤梭子蟹的,那梭子蟹特别肥,想了想还是换成了虾。
“小骆,唉哟,大忙人来啦!”老两口看见骆常庆都很开心。
“大爷大娘。”骆常庆随意打量了眼院子,比他们在大崖村那套宽敞,道,“这院子不错啊,位置也好找,巷子也宽。”
“不错吧?”苗绣花笑道,“这边也是重新修整了修整……”
说着话赶紧往屋里让。
正屋那里门帘一撩,走出来一位看着约莫在四十上下的男子,身材高大,表情冷峻,跟张金水有点像,可眉宇间却比张金水多了一股子刚毅与正气。
骆常庆一瞧就猜着应该是张家老大。
心里都忍不住笑了下,感叹自己这是什么运气啊。
——他就是奔着张家老大来的。
果然,苗绣花就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张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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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海没穿军装,跟骆常庆握了握手,笑道:“骆同志你好,可没少听我娘提起你。”
“张大哥你好!”骆常庆也忙寒暄了两句客气话。
苗绣花瞧着骆常庆带来的东西,忍不住嗔道:“又花钱。”
张老爷子却很喜欢那只紫砂壶,嫌屋里光线不好,拿起来走到门口那里撩开帘子端详,问骆常庆:“这是你出去进货时从外头淘的?”
“是啊大爷,我瞧着做工还行,就买了两把。”骆常庆跟张金海一人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笑道,“您瞧着怎么样?”
“我瞧着也还行,这玩意儿不错。”张大爷呵呵地笑。
苗绣花则忙问家里俩孩子的情况、铺子的情况,还问他们年前准备忙到啥时候回老家。
张金海静静的等爹娘寒暄完才跟骆常庆说话。
聊了两句,苗绣花就问骆常庆今日咋有空过来,是来这边做买卖啊还是咋着。
骆常庆也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说明来意,他道:“我也没想到今天这么巧,正碰上张大哥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