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酒找的是他的关系,自己店里员工背后的暗线也是张斌帮的忙。
他一个非单位员工想要正规单位的介绍信、采购证明,实在太难为人。
提出来,张斌办不到,两人都尴尬,索性就压着没说。
现在他一说,张斌就明白了骆常庆为啥没把能采购到稀罕水果的机会给他了。
作为采购,在不给单位增加差旅运输费就能搞到旁人都搞不来的稀罕物资,是他工作能力的一种证明啊。
事实上,这一年多他借着骆常庆的光确实受过好几次表扬,过年的时候还拿了奖金呢。
但骆哥想拿他们单位的采购证明,如果找他,他肯定办不来。
跟他们主任提…让主任头疼去吧!
王主任一听,也有些难办。
如果骆常庆是他们单位员工,开几张都没问题,但他不是。
这东西也要跟着介绍信走,就更难办了。
“骆同志,这样…给我两三天的时间,我需要跟其他领导商量商量。”
骆常庆道:“这样,我七八天之后再过来吧,明天的车回老家。”
“下午我把菠萝和荔枝送过来。”
“行,我一定尽全力帮你争取。”王主任站起来亲切的跟骆常庆握手,硬着头皮道,“当然了,不管如何,我都希望我们以后的合作不要断了。”
呵,骆常庆礼貌微笑:“……那是一定的!”
几人谈好,王主任走的时候才看见那边角落的椅子上还坐着个小姑娘,旁边桌子上放着空汽水瓶子。
一瞧这眉眼就觉得跟骆常庆有点关系,他道:“那是小姑娘是你闺女啊?”
“对,我闺女。”骆常庆招招手把闺女喊过来叫人。
骆听雨跑过来喊了声王伯伯。
“诶!”王主任应了声,又惊讶的看向骆常庆,“小姑娘就是比小小子安静,自己坐那儿也不出声,也不哭不闹,太乖了。”
骆同志养的这小闺女一看就是精贵着养的,白生生肉乎乎,一双眼睛黑溜溜的特别有神,如果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养不出这么灵动的闺女来。
骆常庆笑着客气:“她是挺听话。”
怼人的时候也挺气人。
又客气着聊了两句,王主任带上他买的酒走了。
张斌这边拿上条子带骆常庆去结算了这次的费用。
出来的时候张斌才苦兮兮地问:“骆哥,以后还有我的戏吗?”
“有,怎么没有?如果没有咱俩的交情,我也不能挑你们招待所是不是?”骆常庆笑道,“我咋不挑国营饭店呢?”
他拍了拍张斌的肩膀,道:“今年八月十五的月饼,我给你供,要多少供多少!”
张斌一下又来了精神,又道:“年货,还有今年的年货!”
“行,到时候给你整点不一样的。”
张斌又想到他刚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骆哥,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个叫什么…菠萝饭?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就叫菠萝饭,女同志和孩子都特别喜欢吃……”
“女同志跟孩子吃的啊?”
骆常庆‘啧’了声,道:“啥意思?你瞧不上女同志跟孩子的市场啊?”
“不不不!”他可是见过骆哥店里那些女同志的购买力,不过那是衣服,这是吃的,女同志们舍得吃这种洋气饭吗?
“主要是我们这里老爷们来的比较多。”
骆常庆笑道:“总有女同志和孩子吧?再说,男同志里有爱吃甜食的吧?相信我,这道美食如果做好了,一定会成为你们店里的特色。”
张斌抓抓脑袋,一低头看见骆哥的闺女了,顺口问她:“九九吃过吗?”
她不光吃过,还会头头是道的指使人做呢!
上一世就因为她爱吃,文霞老母亲把菠萝饭做成了自己的拿手菜。
“吃过,特别好吃。”骆听雨奶声奶气的说完,还配合着咽了下口水。
“这东西咋做啊?我去把我们厨师叫出来……”
张斌说话就要奔后厨,被骆常庆拦下了。
“菠萝还没来呢, 不着急!”
他得问问,现成让他说估计他说的没那么详细。
跟张斌约好了下午送货的时间,婉拒了他留饭的提议,闺女还惦记着吃米粉呢。
爷俩一会儿进果园吃‘快餐’。
现成的,可不就是快餐么。
进了果园,骆听雨先把菠萝饭的制作步骤写下来,配料方面还添加了好多预备食材。
毕竟有些食材不一定有。
骆常庆誊抄了一份,叹道:“我就卖个菠萝,还得提供周边服务。”
骆听雨在旁边吸溜吸溜的吃米粉,她还想念云省的米线了,也想起上一世过桥米线刚在这边出现时有多火。
如果他们能提前开上一家,肯定血赚。
哎,就是人小年幼啥也干不了。
不能再给老父亲加活了,再加老父亲就没法活了。
其实也不用急,等她长大都不急。
听她吃着饭还叹气,骆常庆好笑地道:“你吃个饭叹啥气?”
不打算做归不打算做,可该说还得说说,道:“木先生牛肉面、过桥米线…这些当年开的时候都太火爆了。”
骆常庆能不知道吗?过桥米线刚在津店上的时候,一家人去吃都得在门口排队,等着叫号。
但他也说:“不着急!”
这时候步子不能迈太大了,个人买卖如果做的太大了还存在一定的风险,他们稳扎稳打的来。
骆听雨也知道不用着急,有些营生再过个六七年七八年开始干也不晚。
爷俩吃完忙完,弄出来一批货装到三轮车上,骑着回了家里。
邢爱燕没想到这爷俩一早出去,孩子午睡时间才回来,瞧给小九困的,说话直点头,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骨碌往里一滚就睡过去了。
“你这咋弄这么多东西啊?”邢爱燕给外孙女把蚊帐掖好,把风扇调好,出来见骆常庆敞开袋子往外拿东西,小声问道。
又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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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啥?腌的咸菜啊?”
“酱菜,您尝尝。”
邢爱燕尝了一块,点点头,道:“好吃,跟咱自己腌的不一样,人家弄的这个有股说不上来的香味。”
“三四毛一斤。”
邢爱燕吓一跳:“咸菜卖三四毛一斤啊?”听小女婿说这款酱菜还卖出国了呢,直感叹,“唉哟,这真是…啥也能挣钱啊。”
不过这酱菜确实好,越吃越香,比腌的菜疙瘩好吃,比家里自己腌的酸豆角也好吃。
她品了好几次,也品不住人家这到底是咋做的来。
就是吃着香。
又看见小女婿拿出来一袋荔枝,边往西间走边道:“娘这荔枝冰一冰更好吃,我放冰箱里。”
邢爱燕道:“你还弄了荔枝啊?这个不便宜吧?”
骆常庆没给家里人说荔枝的价,只含糊地道:“还行!”
还行是什么价?反正邢爱燕觉得小女婿都不明说的东西,那就是不便宜。
骆常庆往冰箱里塞东西的时候觉得——冰箱有点小。
再添一台会不会过于奢侈了?
他出来搬了一箱汽酒进去,整理摆弄着冰箱,邢爱燕也看见了天井的三轮车里还放着铁锅和一批竹制品,有些纳闷的去西间问:“常庆,你弄那么多篮子笸箩是准备卖的啊?”
“对,等带回老家让我娘带着卖点……”
胡同里的人有见过他家里新添的笸箩,瞧着跟这边卖的不一样就问过她了,她不知道什么价也没说,估计来这边就能卖一批。
邢爱燕正准备问问价,许秀芝就进来了。
她刚才就看见骆常庆拉了一车东西来,没好意思马上跟进来,万一人家有不想让左邻右舍看到的东西呢?
就估摸着时间等了等,觉得差不多了才进来问。
“大娘,你们弄回来的这篮子啥的卖不卖啊?”
伸头一打量,还有炒菜锅啥的,那是啥?这是叫啥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