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穿过走廊, 路过走廊上的窗户时,脚步顿住。
三楼走廊上的视野比他四楼卧室的更开阔一些,可以清楚地看到几个女仆站在玫瑰丛前。
温轻定睛看了看, 发现其中一个人是莉莉,另外两人似乎是刚才谈论天气的女仆。
他们三人俯身在丛边, 两个人手里拿着工具,在铲着土,像是在埋什么东西, 莉莉则在站在一旁指挥。
温轻看不清楚她们的表情, 也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但从两个女仆时不时掉落的工具看来, 她们很慌张。
刚才莉莉不让他看玫瑰丛......
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温轻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 想要看她们在埋什么,可是她们脚边的地面被蓬松宽大的女仆裙遮挡的严严实实, 根本看不见。
他在心里小声问001:【你看得见她们在埋什么吗?】
001嗯了一声。
温轻追问:【是什么?】
001没有说话。
温轻抿了抿唇, 心想, 001不能说的东西,应该挺重要的, 说不定是什么线索。
没过多久,莉莉等人埋好东西,拿着工具走向木屋所在的位置。
温轻收回视线, 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盘算着晚上找个时机去看一看到底埋了什么东西。
没走几步, 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是寺庙里的檀香, 又有点儿区别, 总之闻着让人心平气和。
温轻吸了吸鼻子, 看着眼前这条幽长的走廊。
这个味道刚才还没有。
温轻继续往前走,走到一扇门前。
好像是从这扇门里传出来的。
古堡一共四楼,自己的卧室在四楼,这里是三楼。
既然小季予的卧室在这里,难道这间是书房?还是别人的卧室?
正琢磨着,咔哒一声,门突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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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卧室,床、桌椅......桌上摆放着一个青瓷香炉,青烟袅袅升起。
椅子上则坐着一个男人,黑发,背对着温轻。
看着他的人发色,温轻心里咯噔一下,这背影虽然有些眼熟,但不是司空。
该不会是那位二少爷吧?
温轻紧张地往后退一步。
下一秒,坐在椅子上的人偏头望了过来,他五官俊美,狭长的眸子看向温轻。
温轻瞳孔一缩,脱口而出:“郁刑?!”
郁刑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漠,脸上没有温轻熟悉的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嘴唇紧抿着。
“您有什么事吗?”他开口问道。
温轻睁大眼睛,这声音也是郁刑的,一模一样。
可不再是漫不经心的语调,没有拖着尾音,而是一字一顿,冷冰冰地说了出来。
郁刑居然还称呼自己为“您”?
温轻有些难以置信。
见状,郁刑皱了皱眉,缓缓站了起来。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纽扣系到领口,袖扣也整整齐齐的系着,没有半点遗漏,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冷淡禁欲的气质。
和熟悉的郁刑截然不同。
温轻恍了恍神。
郁刑走到门边,距温轻两米的距离,停下脚步,漠然地问:“您有什么事?”
&n bsp;“母亲。”
母亲?
听到这个称呼,温轻猛地回过神。
他看着郁刑的黑发,又看了看郁刑的身高。
这个郁刑真的是二少爷?!
温轻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地看着他:“没事。”
“没事的话,请母亲离我远一些,”郁刑撩起眼皮,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甜香,他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烦躁,冷声道,“您身上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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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刑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温轻慢慢地后退,对郁刑说:“那我先走了。”
“再见。”
郁刑看着温轻头也不回地跑开,心底的烦躁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发强烈。
他冷下脸,厉声道:“人呢。”
女仆们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郁刑嗅着空中残余的气味,皱眉道:“消毒。”
“是。”
…………
温轻飞快地跑上楼,跑回自己的卧室。
他背靠在门上,心脏剧烈跳动,指尖轻颤。
所以三位少爷分别是司空、郁刑、和小季予。
他们都称呼自己为母亲,目前没有人对自己动手。
母亲这个身份是有用的。
温轻呼出一口气,快步走到桌边,一口气喝了两大杯水。
他紧张的情绪平缓下来。
自己没有那么容易死。
温轻低头,看着桌上陶瓷描金的茶具,琢磨自己得三个好儿子。
既然司空是司空,郁刑是郁刑。
季予应该也是季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小孩子,不止外表,心理似乎也是个小孩。
温轻低垂着眸子,仔仔细细地回忆季予的变化、郁刑的变化。
他们俩和自己熟悉的模样差太多了。
相比之下,司空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有变化,又没有那么明显......
温轻抿了抿唇,看着窗外大片大片的玫瑰。
忽地,司空走进他的视野里。
司空走到红玫瑰丛前,抬手摘下其中一朵,低头嗅了嗅。
似乎察觉到了温轻的视线,他抬头望向四楼。
在两人要对视的前一秒,一抹黑影挡在了温轻身前。
> 管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走到窗前,直接关上窗户。
温轻惊了。
管家淡定地拉上纱帘,隔绝外面的视线。
他转过身,瞥见温轻脸上震惊的神情,不等温轻开口,提前解释:“我一直都在。”
“只是您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我。”
温轻刚才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脑子都乱糟糟的,根本没想到房间会有人,更别说注意到墙边的管家了。
比起自己没有看见管家,温轻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他直接问:“你为什么在我房里?”
管家抬眼,幽蓝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我是为您量身定制的,随时为您提供服务。”
温轻看着他,沉默片刻,干巴巴地问:“什么服 务。”
管家平静地说:“任何服务。”
温轻看着他,慢吞吞地说:“现在没有什么需要你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