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也是我扔到酒窖里的。”青年抿起唇,双眼紧盯着桌子后的布朗探长,“我认罪,也愿意给那些人补偿。但你必须发誓,不能损坏塞莱斯汀的名誉。”
布朗探长没有应声。一时间,整间房里只有斯通小姐压抑的啜泣声。
“坐吧。”最后,探长率先坐下,重新拿起笔,“说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埃斯蒙德半抱着妹妹的肩膀坐下,轻声安慰了几句才抬头看向布朗探长,眼神有些复杂。
他反复张了张嘴,却过了好久才说出第一句话。
“……这一切的起因,是一封信……”埃斯蒙德握着妹妹的肩头,艰难道,“今年……不,应该算是去年了,祖父收到了一封信,说我们的姑母——也就是男爵夫人其实是被吓疯的。而且我们的姑父,希尔科罗男爵为了加重她的病情,一直给她喂食过量的药物……”
“其实这点我们之前也有怀疑。知道姑母病了后,祖父便来过黑卡尔庄园要求带走姑母,可那个混球不但不放人还出言嘲讽,把祖父气病了!”
青年气得胸腔起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祖父虽然被他气倒,但还是察觉到姑母的状态不对劲。”他继续道,“祖父当时是带着医生一起来的,肯尼·泰勒医生,他是个很好的医生,就是他稳定住祖父的病,我们都很信任他。可那个混球,根本不让医生检查姑母的药!”
“那时候我们就觉得是药有问题!但姑母毕竟已经出嫁很久了,更该死的是那混球还有爵位,他不放人,我们根本无法把人带走……我们尝试联系爱德华,却只得到他离家出走的消息……”
埃斯蒙德的声音一开始还很激动,说到后面却陡然落下。
“我们……恨过他。”他咬牙道,“他是玛丽姑妈最亲近的人,却在这种时候什么都不顾地离家出走,我们恨他的胆小懦弱……所以之后也没指望他,更没有去南陆找他。”
闻言,斯通小姐忍不住再次抽泣起来。
“……可那封信上说,打扫的佣人总是听到姑母在发疯时呼喊类似‘爱德华’或是‘爱迪’的音节……”他沉默片刻,继续道,“有一次,那人还听到姑母大声喊了一句‘爱德华在地下,他们要把他埋到酒窖’……但也只有那一次,那人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
闻言,布朗探长的身体不由前倾:“所以,你们就认为爱德华·福里斯特被杀了,还被埋在自家的酒窖里?这是否有些过于草率?”
埃斯蒙德的脸色非常不好,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当然,我们一开始也不相信这个消息。这太荒唐了!爱德华可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就算他再是个混蛋也不会做出这种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握成拳,“可当我托朋友去南陆寻找他的踪迹时,却不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后来我自己也去了趟南陆。你该知道,南陆虽大,但从马黎去南陆的路线就那么固定几个,所有港口我都去了!我翻遍了近三年的出入境记录,可什么都没有!”
青年的语速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粗重。
“我……花了半年时间,拿着他的照片,把马黎在南陆的殖民地都走了一遍,可什么都没有……哈哈,艾略特那个傻子,他收到的信无一例外,都是从那些地方寄来的啊……”埃斯蒙德深呼吸了数次,这才睁着通红的双眼看向桌对面的探长,“你告诉我,除了‘爱德华从没来过南陆’这个理由,还能是什么?”
…………
其实,也会有其他可能性。
比如爱德华·福里斯特确实厌倦了家里的生活,想要与过去一刀两断,所以才乔装打扮来到南陆,一直以假名示人。
斯通兄妹站在亲人的角度上可能无法做到完全理智看待这件事。
比起相信自己的表兄弟是一个冷血到连母亲都不顾的混球,他们也许更愿意相信疯子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