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如此一来,所有的证据就都消失了。”
伯爵夫人耐心听她说完,这才将茶杯放到身旁的窗台上。
“故事不是这么讲的。您这么平铺直叙地说,再有趣的故事都会变得很无聊。”她摇摇头,像个真正的听众一样给出评价,“如果您需要我给这个故事评分,我可能不会给出太高的分数。”
“您说得没错,所以这个故事接下来还有转折。”
金发的小绅士转了下手中的茶杯,笑着道:“也许是吾主都看不得F夫人如此顺利,所以祂在深夜召唤了两位失眠的客人来到窗边。”
“第一位客人住在F先生的楼下,案发那天的深夜正好来到阳台透气,却看到一个玻璃小瓶和一块手帕一起落到大海中。而第二位客人住在船尾,那天因为失眠一直盯着窗外看,却看到一块沾着血的手帕拍到了自己的窗户上……”她低声道,“ F女士销毁的作案工具被人看到了,与此同时,船上的医生在F先生儿子的允许下给F先生的尸体做了尸检,确定了他的真实死因。”
“可这并不能证明一定是F女士做的。脏了的手帕和玻璃瓶也有可能只是有人随手扔的垃圾,里面又没有你说的钢针。”
伯爵夫人的神情依然很平静,脸上的浅笑也一直在,声音平缓地提出质疑:“如果那位住在楼下的客人看到的真的是凶手销毁证物的一幕,那凶器不该被最先扔到大海里吗?”
“是啊,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按照医生的描述,那是一根至少有十几厘米的钢针,为了尽量减小伤口不能太粗,同时为了保证硬度也不能太细……这样的东西太特别了。如果是特地为了这次谋杀打造的凶器,那凶手必定会在行凶后的第一时间将它扔掉。”
“可如果,那是个随处可见的东西,一件女士日常会用到的物品,那情况就要颠倒过来了。”
“ F女士不需要小心翼翼地藏着凶器,也不需要专门找人定制这样的东西、继而引来麻烦。可相对的,身为贵妇人的她所有私人物品都有佣人负责清点,一旦丢失了解释起来也是一桩麻烦——所以,我觉得她当时只是扔掉了带血的手帕和玻璃瓶,行凶用的凶器反而被她擦干净后带回了房中。”
说罢,利昂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而且F女士的女仆说了,F女士的所有物品都在,并没有遗失的情况。”
伯爵夫人点点头,交叠起双腿的同时身体向后靠去。
“可就算找到那所谓的'凶器'又能怎样呢?”她的语调依然不急不缓的,“按照您说的,上面的血迹已经擦干净,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这么说着,却觉得坐在对面的青年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
直觉让她的话音顿住,可仔细想了想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好带着疑问看回去:“……我哪里说错了?”
“您说得没错。事实上直到一个小时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您说巧不巧,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就是这么毫无道理。”
利昂娜摇摇头,又似有些感慨地高高举起手中的茶杯:“曾经人们认为没有翅膀的动物想要飞到天空都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可您看,飞艇直接让童话故事变为现实——这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时代!”
声调拔到最高时,小弗鲁门先生拿着茶杯站起身,右手向下一甩,茶杯磕在椅子上,顿时四分五裂。
她的动作太突然,之前又没有提前说过,连站在不远处的谢尔比都被吓了一跳。
茶具的碎裂声让女仆发出一声惊呼,连伯爵夫人都被吓了一跳,皱着眉坐直身体。
只见利昂娜随手捡起一块碎片,不等谢尔比出声制止便摘掉了手套,干脆利落地在手指上划出一道红痕。
紧接着,她又从指腹挤出一点血,在木制椅背上划出一道X形的血痕。
“……您在做什么?”伯爵夫人脸上的笑终于完全消失,“这里不是能任您胡闹的地方,请您注意您的言行。”
“我只是想给您展示一个我刚刚学会的魔法,夫人。相信我,您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