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的光离得太近,将阔大的白衬衣照成了半透明,那一弯隐匿其中的娇柔曲线,直接看红了他的脸。
季辞倏然转身,“换件你?自己的T,长裤要穿,晚上冷。”
硬梆梆丢下几句,他便要往外走,忽闻身后瓷砖地噼啪轻响,她居然光脚跑下了床。
“穿拖鞋!”他气急。
一转身被小疯子?跳进了怀里,他没有办法,只能伸手去接,总不能摔了这祖宗,地太硬也太凉了。
她是故意的,他心知肚明——仗着?他最近对她宽松,很久没说重话,有事?没有撩他一把简直成了她每天的恶趣味。
但没有哪一次会像今晚这般过?火。
季辞接住她之后立马后悔,想扔地上又舍不得,可她实在太疯了,衬衣底下不能算是完全的真空,但也只是“不能算是”。
他的手无处安放,只能一路上移,掐住她腰侧,她却在这过?程中一路下滑,险些掉了下去。
林音发誓,她真的是害怕摔了,才下意识搂住了季三的脖子?,用双腿勾住了他的腰。
该环节绝非蓄意设计,因此当他震惊望向她,她自己也惊呆了。
夏日衣料轻薄,阴差阳错,误打误撞,他们前所未有地亲密贴合。
她直着?眼睛与他对望,风正好吹开窗帘,月亮的潮汐冲刷过?少年人的身体,隐秘的,忍耐的,搏动的。
他额角的青筋。
林音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季辞从?身上扒拉下来,面朝下丢到了床上,像在扔一只面粉口袋。
鼻梁在荞麦皮枕头上撞得酸疼,她扭身要抗议,屁股一阵火辣辣的痛,竟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你?打我!”她震惊无比。
季三从?小到大何尝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这一巴掌也是真的气恼——但与其说是恼她毫无分寸的举动,不如说是恼他自己,居然真的起?了反应。
是羞恼的恼。
少女扑在枕头上,蓝床单,白衬衣,比衬衣更白的腿,以及隐隐若现嫣红的巴掌印。
这一幕像盛夏艳阳天,让他呼吸紊乱口干舌燥,几乎喘不过?气。
“衣服穿好早点?睡。”季辞稳住心神转身出门,步履还是稳的,摔门声却有点?响。
林音被关门声震得一抖,扭头把 脸埋进枕头,又羞又气,呜呜地一直哭到了睡着?。
她并?不知道,他在浴室冲了半天澡,路过?她门口时踟蹰许久,还是再?次敲了门,进了门,帮她穿好睡裤,盖好被子?,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知道他摔门并?非出自鄙夷和拒绝,而?是濒临失控,落荒而?逃。
程音被一套睡衣翻出了陈年记忆,有些疑心季辞是故意找来的同款,一想人家日理万机,哪能如此闲极无聊。
她坐在轮椅上将睡衣换毕,镇定?地将车滑出了洗手间。
季辞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两秒,疑似压下了唇角半个隐笑?,程音不太确定?。因为他很快就非常亲切地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程音摇头。
她没这个习惯,也没这个条件,穷人都是靠早睡来抵御饥饿感的。
“那睡觉吧。”季辞弯腰将她抱起?,直接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这个动作?在这一天发生了无数次,她的身体甚至已经习惯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