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他顿了一下,忽然坐了起来,“他不会把我的身份告诉柯南吧?”
暴露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他昨天没有像笨蛋一样滚着雪球到处乱窜的话。
总感觉会给柯南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
酒厂本来就所剩无几的逼格再次惨遭降级。
安室透也不确定。
A君再次趴下,表情有些委顿:“所以他为什么会来这,难道是因为我吗?”
“来验证他的猜测吧。”安室透道,“我把组织里有我的线人这件事说了,他会猜测是你也不奇怪。”
A君:……
“红、你去工藤宅的那次?”
差点把红茶会议说出来,他抿了下唇。
安室透点点头。
这次的红茶会议内容和原来显然是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安室透没有说,A君也就没去问,现在也一样,话题就此结束。
下午做好布置,晚餐两个人尝试了一下旅馆里的怀石料理,天空暮色渐深,最后一抹光也消失殆尽,彻底变成墨蓝近黑的绸缎,今晚没有月亮,只有零星几颗星星稀疏点缀。
A君没看过恐怖电影,对这方面了解也十分有限,趁着安室透洗澡的时间在网上查了一下,选中一部据说非常恐怖的,做好放映准备。
他悄悄瞥了一眼安室透,猜测对方会不会怕鬼……好吧,应该是不会。
但是他可以会。
开局十分钟,电影里的主角团就犯了第一个恐怖片大忌——有人落单了。
不信鬼的女高中生独自离开团队。
背景音乐越发诡异起来,坐在旁边的金发青年表情放松,丝毫不为所动地看着投影的画面,A君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角度,很快BGM陡然一变,黑发少年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姿势往旁边一窜,紧接着‘嘭’地一声。
不小心撞到膝盖的A君鼻子一酸。
他把差点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坐在桌子旁边’的质问硬生生咽下去,非常坚强地维持住表情,手从对方胳膊下面穿过抱住,脸埋进颈窝,整个人坐进安室透怀里,大腿压着大腿,膝盖几乎折成直角,小腿饶后扣住对方腰身,也正是因此他的膝盖才会被桌腿磕到。
黑发少年身体发着抖,安室透沉默了一下:“……疼吗?”
“不疼。”
才怪,疼到眼泪都出来了,他原本还想着要装作害怕发抖的样子,现在完全不需要假装了,因为可以疼到发抖。
安室透:……
“我看一下,刚才撞到哪里了?”
他推了推,没推动,A君非常用力地抱住了他。
“你应该问我是不是怕鬼。”对方的声音难掩郁闷,显然是意识到事情不可能想他预想的那样发展了。
A君确实很郁闷,他感觉每当事情往那个方向发展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搞笑的意外,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干脆……
黑发少年眼神犀利起来,趁着对方毫无防备,他忽然出手把人压着躺下,手撑在对方脑袋两侧,居高临下盯着安室透的眼睛,咳嗽一声清清喉咙:“给我做好觉悟吧!”
面对他的犯罪宣告,安室透只说了一句:“别闹,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A君抿住唇,眼睛一闭,对准安室透嘴唇的位置就亲了下去。
之前这种事他都是处于被动一方,简单说就是闭眼享受完事,一时有点不得章法,还没等他唤醒刻在DNA里的本能,安室透已经反客为主,一手按住他的后颈加深这个吻。
对方在这种事情上往往会展现出和平时温和表现不同的一面,略带一点粗暴的,极具侵略性地搜刮过每一个角落,或许这才是本性也说不定。
很快变得晕晕乎乎,肌肉也有些用不上力,两人之间悬空的距离不断缩小,等到胸膛贴上胸膛,之前特意抬起来的膝盖也压到了地面,钝痛沿着神经一路爬上大脑痛觉感受区。
安室透迅速结束这个吻,抱着他坐起来,很快在他膝盖上找到了红中泛紫的淤青,已经有些肿了起来,可见他刚才真的半点力气都没收。
黑发少年蔫蔫低着头,被人捉着小腿用冰袋压在膝盖上消肿。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忍不住挫败,先是昨天睡过去,今天又出了这么一回事。难不成果然是天意如此?
安室透稍微用上点力,听到对方小声抽气的声音,开口询问:“怕鬼?”
A君:……
“现在问不觉得太晚了吗?”
反正现在他欲行不轨的目的已经差不多暴露,A君的羞耻心已经连夜自杀死掉了,他撇开头,“你想笑就笑吧。”
他破罐子破摔,在电影角色尖叫的背景音中道:“我也不想长成高中生的样子啊……既不像女孩子一样柔美,又没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也难怪你会没有兴趣了。”
越想越觉得悲伤,他小声嘀咕:“早知道应该换成秋泽曜吗?但是那副小学生的样子更没戏吧……可恶,琴酒,我记住他了。”
安室透:……
“你是这么想的吗?觉得我对你没有兴趣?”
他表情有点古怪,“为什么?”
A君已经放飞自我了,他略带悲愤道:“不然呢?我可是超级努力地尝试过很多次了哦,难不成要让我往你的身体有问题的方面想吗?”
他顿了一下,看向安室透:“不会真的是吧?”
任那个男人遭到这样的质疑也没办法保持平常心。
“不是。”金发青年露出充满黑气的微笑,“关于这件事,我可是忍得超级辛苦的哦,因为怕自己一旦开始就会忍不住做的太过分,给你之后的工作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每次都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行为,结果竟然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解。”
“这样啊……”A君往后缩了缩,但是小腿被对方捉住,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直面安室透的黑气,他咽了下口水:“那、那昨天呢……这次时间可是超级宽裕的。”
安室透道:“因为你很开心吧,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出来旅游,眼睛都在发光的感觉,这种时候却不能出去玩,闷在房间里的话不是很难受吗?”
A君感觉他有点夸张,但确实是在为他考虑,于是小声反驳:“哪有这么严重,我又不是玻璃一摔就碎掉的。”
金发青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将敷得差不多的冰袋放到一遍,一手握着他的小腿,另一只手从下顺着腿向上抚摸,手法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睛像是注视猎物的猛兽一样紧紧锁定他,似笑非笑道:“是吗?那要试一下吗?”
A君心里有点发虚,受伤的那条腿像是筛子一样因为奇怪的感觉细细颤抖着,但还是挺直腰板,镇定开口:“试一下就、试一下。”
于是他像是刚才的安室透一样被压在榻榻米上,亲吻落下的同时,浴衣也几乎散开,对方的手掌从敞开的领口探进去,他迷迷糊糊中推了推安室透,等对方退开一点,才气喘地开口:“那个、东西……”
安室透:“难道现在后悔了吗?”
那也晚了。对方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这几个字。
“不是,我是想说……”黑发少年闭了闭眼睛,英勇就义一样,“我行李箱的内兜里有。”
安室透:……
他喃喃一般开口:“我是不是白忍这么久了?”
总感觉错过了好多。
……
砰砰。
突兀响起的敲门声令房间中的人眉头紧皱,A君勾着他的脖子,勉强捞出一点理智,哑着声音开口:“这种时候……是谁?”
门外传来的声音很快揭晓答案:“安室先生、藤田君,你们在里面吗?”
自告奋勇前来叫人的冲矢昴又敲了下门:“抱歉这么晚打扰,不过情况特殊,有人被谋杀了,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A君沉重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