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去大城市,成为城里人的我,来到了东京,毫无疑问,这是我人生中作出的最正确的决定,由此改变了我的一生。这不仅是因为,我在东京,遇到了帮助我学习音乐,和进入演艺公司的良师,还因为,我在东京,遇见了读作挚友,写作挚爱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我最潦倒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虽然勉强的进入了演艺公司,但是,我的嗓音先天性不足,容貌也并不出众,即使性格开朗,人缘极佳,公司里的前辈们也纷纷安慰我说,我的写词写曲能力还不错,自学了不少乐器,还有很多好朋友帮忙提携,会有出头的日子的。我也依然感觉十分失落,再加上购买乐器和租房时借的欠款,都让我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呢,在公司没有跟我安排工作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去一个小广场里驻唱,成为一个流浪歌手,但每次都是听的人多,给钱的人少,是我的歌喉打动不了其他人吧,下次,下次再来,一定会唱的更好的,我每次都对自己这么打气。

话虽如此,但每次同为流浪歌手的朋友,说一晚上能赚到几万日元时,我表面上都会大笑着恭喜他,但看着自己吉他包里的几千或者几百日元,都感到十分失落。所以后来,每次驻唱,我都会趁人不注意,在包里自己放上一万日元,这样有朋友过来看到收益,我也能假装很自豪的说,今天晚上驻唱有几万日元的收益呢,虽然每次这么说都很紧张和心虚,但不得不说,这一万日元不仅满足了我该死的虚荣心,也让我认识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他了,从他背着背包带着孩子,无助的出现在广场边时,我就一眼看到了他,然后,一见钟情。

我承认,我是个肤浅的男人,因为他长得真的很美,无论是梳的整整齐齐的妹妹头,还是紫色的双眸,狭长的眼睛以及笑起来如同狐狸一般的面容,都踩在我的审美点上。我是个天生的同性恋,只是在这个以异性恋为绝对主流的世界,我不愿意,也不敢说出自己的性向。

我很庆幸,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在吉他包里放下的一万日元,这成为了我和他得以认识的契机,当我将他和孩子一起带到我狭小而凌乱的公寓房,看着他帮忙收拾公寓,喂着孩子,甚至让我有了一种,一家三口在东京共同打拼的错觉,看着他的笑脸,我有些慌不择路的去了便利店,摸出我为数不多的钱,买了两份鸡排饭。

那天晚上,我其实并没有睡着,我听见孩子哭了,他轻声轻语的哄着孩子,然后去厨房冲着奶粉,然后再回来睡觉。我扭头偷偷的看着他的睡颜,他睡姿很乖巧,老老实实的平躺在榻榻米上,还有那个丑丑的婴儿,和他相似的面容让我有了种爱屋及乌的感觉,我甚至已经在畅想,怎么去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我要怎么尽到一个继父的职责,甚至连孩子读书上哪个学校我都想好了,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第二天,当他说想找一份声优的工作时,我主动带他去了我的公司,在我的私心里,我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在我的再三求情下,公司的中村君才愿意给他一次面试的机会。毕竟,面对一个毫无经验,还抱着孩子来面试的18岁未成年人,公司并不想冒这样的风险。不过,他真的很有天分,面试时的嗓音,不仅打动了面试官,更是打动了我。

他真的很厉害啊,我看着他通过了面试,我看着他将孩子抱回了老家,我看着他成为声优,我看着他买了房买了车,我看着他接回了孩子,我看着他名声鹊起,成为了知名男声优,我看着他越来越受到其他人的欢迎。

他越厉害,我越是裹步不前,平凡的我,在音乐领域内毫无建树,还因为购买乐器和租赁房屋欠下债款,甚至一度流落街头,我可能真的没有特别的天分吧,我只是个普通人,可能确实配不上他。

可是,我看着他面试时紧张到结巴的模样,我看着他配不好台词深夜叹气的模样,我看着他没钱到去菜场捡没人要的菜叶子,我看着他因为孩子生病,焦急到鞋都不穿冲向医院的模样。我看着他穷困潦倒,又奋发图强的模样。如果他最狼狈的模样,都被我看到,最难熬的时候,都有我陪在身边,那么,我是不是,稍微有一点点机会。

事实上,他狼狈的样子并不多,反而我最狼狈的模样,都被他看到,我最难熬的时候,都有他在身边。

当我在音乐领域一事无成,梦想破灭痛哭流涕的时候,是他在我身边,帮我擦干眼泪,然后拖着一个醉鬼背回家。当我因为购买乐器和租赁房屋欠下债款无处可去时,是他把我带回了家帮忙还了欠款。当我终于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