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二字余音未了,沈言远心重重跳了一拍,仿佛要跳出胸膛。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脏漫向四肢,令手脚发软。他喉咙干涩:“你说,我们是爱人?”
沈言远好似不相信, 谢随云道:“你没听错, 我们是爱人。”
沈言远大脑空白,他没怀疑谢随云在骗他,实际上, 谢随云只是一开口, 沈言远就对此深信不疑。没错, 他们就该是爱人,只有这样的关系才能说明他只是见一眼就躁动的心。
他忘记了一切,唯独还记得对谢随云的爱意,那是最原始的本能和冲动。昨日雨夜,明明只是得知最近有位修士斩鬼众多想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跨进那座破庙中, 却在谢随云身边躺了一夜。
明明只是路过看见谢随云, 就忍不住自己跟上去。
想看见他, 想和他说话, 想触碰他, 沈言远和他相处越久越贪婪想得到更多。
脑子里仿佛触碰到禁词而剧痛, 制止他想起记忆。沈言远额角青筋暴起,大脑似被千万根针刺般, 他抿紧唇,唇色发白。
谢随云发现不对劲,立马担心扶住他:“你怎么了?”
沈言远顺势靠在他身上,谢随云调整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半扶着他倚在墙壁上。“这是怎么回事?”谢随云再次问道,重逢的喜悦刚过半就被沈言远苍白脸色打断,他敏锐察觉出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超出他们的预想。
他立马联想到沈言远好像根本不记得他的神情,呼吸一窒:“你失忆了?”
沈言远揉揉太阳穴缓解疼痛,谢随云的话转移了他大半注意力,他低低应了声,脸色苍白柔弱:“嗯。”
“忘记了多少?”谢随云心中颇感荒谬。
“所有。”沈言远心虚地拉住他的手,巴巴望着他,“我不是故意的。”
他举止自然,谢随云一时忘记他此刻还是失忆状态,没多注意他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注意力全在沈言远失忆的事情上:“你怎么会失忆?你不是被易华带走了吗?是他耍了什么伎俩?”
连着三个问题砸向沈言远,他耐心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失忆,我醒来就不记得所有了,你怎么会认识易华,我和他交流并不多,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阴谋。”
沈言远还想着怎么隐藏自己鬼修身份,没想到谢随云竟然认识易华。沈言远敢肯定在外界认识易华的人绝对不多,连组织中知道他存在的人也寥寥无几。
沈言远忘记得实在太多,连谢随云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讲起。他只好扶着沈言远道:“说来话长,我扶你回去慢慢讲给你听吧。”
“嗯。”沈言远顺从他的动作,无力半靠在他身上,羞涩笑笑好似一朵纯白的花,“辛苦你了。”
谢随云原计划是今晚就走,因此在小镇上没有住的地方。他找到镇上唯一一家灯笼还亮着的酒家,敲响它的木门。伙计睡眼惺忪地开门,打了个哈欠,一眼瞥到谢随云,精神一振,连忙堆起笑容:“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
“住店。”谢随云小心扶着沈言远进门,递给伙计一小块碎银,“要上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