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布满刀片的拟翼穿过, 反而像是投下了一枚安宁的炸弹,被穿过的地方只留下刺眼的白。

光芒闪烁。

松田阵平面容也被光芒照亮,被贯穿胸口也不见任何错愕,见他毫不犹豫地出手,眼中的神色却更加柔和。

带着几分没法忽视的骄傲。

几息之间。

身影如被烈火焚烧的纸张般消失,松田伊夏手心一空。

渺无踪影,万籁俱寂。

下意识收紧五指,却只能将手攥紧成拳。掌心捏着没有任何重量的空气。

松田伊夏敛去神色,感觉脑内一阵眩晕,让他下意识紧闭双眼。

再次睁开时,方才已经消失的床等别馆内摆件又重新出现在眼前。

即使白雾不散,至少已经从刚才四处皆空的地方离开。

这个诅咒巧妙,他们本就被困在别馆的迷雾里,发现周围空无一物后也只会以为还在别馆,哪里会想到已经跌入幻觉。

松田伊夏用力掐住手心,在疼痛中换回清醒,从地上站起来。

屋内白雾蔓延,他伸手往前摸去,终于找到倒在地毯上男孩。

江户川柯南蹙眉睡在旁边地毯上,似正在梦中挣扎,他正要去看,却听旁边传来一声轻叹。

安室透睁开眼睛,在看见屋内情况的几秒后眼中闪过清醒,已经站起身。

少年没错过他眼中挥之不去的晦暗。

“刚才?”男人蹙眉问道。

“诅咒,那个木村虽然口无遮掩,但至少说对了一件事。”松田伊夏伸手把男孩抱起,“我们目前的确出不去了。”

白雾不像是笼罩整座山脉,倒像是笼在他们每个人周围。

只要彻底和现实事物脱节,就会被拽入幻境当中,恐怕诅咒的种子在他们进山的时候就已经种下。

说着,他将江户川柯南翻过身,掀开了对方的衣领:“你看。只要身上诅咒还在,踏出别馆就是自寻死路。”

可以一次从幻觉中脱身,但是下一次、再下一次呢?

诅咒会营造出更深的幻觉,直到想离开别馆的人分不清自己是真的逃脱了环境走到山下,真的逃离了这里和亲朋重聚,还是仍然陷入幻觉之中。

“我可以把它暂时祓除,到时候白雾自然会散去,但是就算现在下山也要几个小时,更别提下雨山路本来就走不了。”松田伊夏蹙眉,“恐怕没等走到一半,它就又会出现。到时候我们在半路,反而更麻烦。”

"它会重新出现?"安室透询问。

“对,听完木村的话我有点猜测,四宗别馆的名字是咒术师来过后才起的,当时他们恐怕是在四个位置设下过封牌。虽然压制了咒灵,但是也让它再出现时没法彻底祓除。”

说罢,松田伊夏倏地顿住。

他转头看向对方。

男人被他的目光看得莫名,一时间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少年却没有让他等太久:“封印需要阵物,这里的封印已经损坏,就算是普通人找到阵眼也能用咒具破开。”

安室透眸光亮起,又在思索后摇了摇头:“你刚才说过,我们带着那东西的诅咒,离开别馆就是自寻死路。”

有诅咒就没法解除封印,不解除封印就没法驱散诅咒离开,环环相扣的死局。

“这些话的前提是:离开别馆的人身上有诅咒。”松田伊夏扬起眉,“如果没有呢?”

男人心里莫名不安:“……什么?”

视线前方,黑卷发的少年笑着伸出手,破局的方法已经浮现在脑内,他方才眉眼间的暗色早就一扫而空。

唯剩下平日最常见的自若。

他伸出手。

安室透忽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胸口一直挤压的烦闷被抽丝般吸引着离开体内。

通过脸上镜框的镜片,他看见无数暗红咒纹从自己身上翻飞出来,涌入少年的身体。

咒纹瞬间蔓延上他侧脸,映出一片刺目的红白。

男人瞳孔紧缩:“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