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降谷先生的视角,她大概只是个卧底期间和G5机构有些拉拉扯扯的公安,现在也回到了警视厅的岗位,完全是可以信任的下属和伙伴。

视角差还蛮大的。

有点危险了,情感牵扯会影响理智判断,进而做出不符合逻辑的行动。推断的成本又要增加了。

之后可能要和降谷先生拉开一点距离。

幸好,现在还没有什么要推断的东西。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犹豫了下是蹲着还是盘腿坐,最后用正襟危坐的姿态跪坐在降谷先生的地铺旁。

降谷先生还在睡,睡得很安稳。让她想到几个月前一起去美国的那一趟飞机,那时候他也是坐在自己身侧的座位上睡着。

她那时候没敢多盯,毕竟她自己对视线也是敏锐的那一档,被盯久了可能会被惊醒。现在……现在她也只敢多看两眼。

两眼还是得看的,毕竟无防备睡着的降谷先生真的很罕见,机会有限。

于是,小心翼翼,用眼神仔细地打量他的五官轮廓。

真的挺帅的,并且眉眼放松弯着,看起来好乖。

大部分金色碎发顺应重力散在耳侧脑后,但有几缕刘海顽固地以X形保留在额头上,又有点可爱。

因为她自称会做噩梦,所以在她床边打地铺而不是去隔壁客房,就是为了她可能惊醒的一瞬间能直接无缝安慰。

对她太好,好到她都有点心虚。

两仪绘川目光移开,但情绪不能随着目光的移动而削减。心虚情绪火烧火燎。

说到底,她在心虚什么呢?

是因为她想做坏事吗?

她悄悄抬起手。

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贴在自己的唇上。然后把手伸向降谷先生的脸——

犹豫一下,还是没敢贴在他的嘴唇上,只轻轻碰一下他的额头,接着迅速收回,起身遁走。

一个间接kiss,这就是她今天在降谷先生面前能干出的所有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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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叛徒能干出什么坏事?

有马这位赌马公安不知道,毕竟他是双面间谍,绝大部分出卖给组织的档案信息,其实他都已经提前和风见长官报备过。

但是,在公安的一个不知名前辈拼尽全力,不知道都花费了什么代价,才得来一份非法极丨道组织的清单,可以直接按图索骥时,他因为那个黑衣组织的要求,要泄露极丨道组织的审讯资料,要泄露公安的抓捕方案,甚至还要泄露抓捕名单里部分公安的姓名。帮助黑衣组织利用这些资料左右逢源,又拉又打,获取更多利益。

完全与公安的目的背道而驰,他上交情报的时候,总是禁不住心惊胆战。

站在镜子前的时候,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努力从陌生的人脸中找出熟悉的自己。但很难,图只能辨别出愈发浓重的黑眼圈,愈发稀疏的头发,逐渐习惯蹙紧的眉峰,还有无法掩饰恐惧和担忧的眼睛。

他看人的直觉很准,看自己的直觉也很准,他现在能判断出来,自己快被逼疯了。

他是公安警察,现在做的却是出卖同伴的工作,同伴会因为他递送给黑衣组织的情报,白守一晚上、受伤、受重伤,甚至可能死亡。

理智上他知道,这些是为了他更好地卧底进黑衣组织。但情感上,他会无可遏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