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回去的路上,她就老老实实把眼罩和耳罩都戴好吧。

两仪绘川端端正正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

细微的脚步声逐渐转到身后,接着,有一只手挽起她没扎紧的头发,拢到耳后。

降谷先生有注意不故意碰触她,但耳廓被指尖拂过的感觉,像羽毛,很细微,反而更加无法忽视。

降谷先生的动作又很快,头发处理好后就帮她戴上耳罩。耳罩有点紧,是只要没有戴歪等不良操作,绝对能做到隔断声音的力度。

戴眼罩就更简单了,像套衣服一样把眼罩套下去,调整边角,不要有褶皱以至于压痛眼周皮肤就行。

听不见,也看不见。

寂静,黑暗。

因此习惯性地环顾四周,抬起手,碰向记忆中的椅子扶手,确认自己还在储物室。

手腕被扣住了。

接下来是力度适中的牵拉感,两仪绘川顺着这股力量站起身。跟着降谷先生的牵引走。

听不见脚步声,听不见心跳声。

看不见降谷先生的背影。

暂时被封闭听觉和视觉后,手腕被牵住的触感放大。降谷先生的手干燥温暖,不断给她手腕中搏动的动脉传递热度。这样的热意随着血管传达到指尖,再回流到心脏,传遍全身。

……不过,手腕?

.

降谷零目不斜视。

一只手牵着两仪的手腕,一只手拎着装有两仪手机的盒子,走出审讯室前往地下停车场,引导两仪安全地坐进副驾驶位,帮她扣好安全带,这样的情况,十分少见。

两仪坐在副驾驶位上,黑色的眼罩和耳罩都戴着,坐得端端正正,整个人显得……很难形容。

非常像精致而了无生气的人偶。

他自己也戴过眼罩和耳罩,那种感官封闭、会下意识依靠能带给自己触觉的存在的心理感受,他有按照反审讯的准备,认真记在心里。

所以,到此为止,不可越过。

降谷零移开自己忍不住驻留在两仪身上的视线,踩下油门,开车上路。

一路直达两仪在米花町二丁目的住处,降谷零开车进入地下停车场,帮两仪解开眼罩和耳罩。

他用轻松的语气,和她说了再见。

等两仪拿出盒子里的手机,离开停车场后,降谷零低下头,嘴角反向扬起,沉默垂眼,然后拨通了诸伏景光的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诸伏景光就直截道:“我听见了,你在帮她戴上耳罩后,和她说——”

降谷零有点狼狈地打断他:“耳罩性能优良,她不会知道。”

诸伏景光语气温和又强硬地把话说完:“——你说你喜欢她,但这样的话,应该当面和她说。”

降谷零顿了一下,回想着并没有新回复的邮件页面,依旧是用轻松的语调表示:“没必要当面说吧?我现在本来也没心情做好一个男朋友的角色。”

诸伏景光有片刻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