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先见到的不是康帕利,而是一位姓源的研究员。源研究员拦着,没让他往前走:“里面正在进行项目研究,禁止闲杂人等进入。”
里面隐隐约约能传出惨叫声,降谷零闭了一下眼。
这样的声音,和他压到记忆深处,正在努力淡忘的噩梦同频。
组织在研究的,FBI要调查的,公安要关停的,康帕利正在做的。
两仪曾问过他:他能对康帕利告白吗?
他再睁开眼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那麻烦你问一下康帕利,她能不能出来一趟。”
源研究员平静颔首:“我去问问。”
源研究员进去了,没多久,披着白大褂,戴着一副平光金丝眼镜的两仪从研究室里走出来。
开门的一刹那,惨叫声提高了一个频次,两仪绘川的脚步一顿,才朝他走来。
她的脸色比平常的苍白。
就算关上门,声音也隐隐约约,无法隔绝。降谷零禁不住轻声提议道:“我们下楼说吧?”
两仪定定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琥珀色的眼眸折射着惨白色的白炽灯,她同样轻声回应:“就在这里说吧——不方便说的东西,就不必提了。”
波本巧舌如簧,但降谷零在这一刹那变成了哑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去掉不方便在这里说的,那就只剩下小朗姆的信息了吧?只能给爱尔兰说的话做些补充。
两仪也没等他说话,已经带着些微颤声、但总体称得上平静地开口:“我先说吧——里面的声音不是因为我在审讯或者折磨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在我还没来的时候,在朗姆的授意下被一些研究员折磨打压,大脑受损,因此变成傀儡的人。没有身份,因此不能送医院,组织也不会允许他们就用这样的状态去医院。”
降谷零放弃先开口的打算,安静听着。但他的心底禁不住静静发颤,他知道啊,两仪为什么要特地和他解释?
两仪已经接着往下说:“雪莉之前有研制缓和剂,有减轻这些傀儡大脑受损的程度。但这些傀儡本质是库拉索之外的失败品,大脑受药物影响,伤害很深,必须要想办法彻底清除药物残留,并且刺激大脑生长……这些我也不太懂,理论和实践都归雪莉,我只负责给她支持。”
降谷零稍稍松一口气。
虽然在组织里试图搭救傀儡有一定危险性,但卧底做出的危险活计不知凡几,两仪想救就去救,他在需要的时候会给予支持。
雪莉特立独行,犟着三年一直没松口,不做她主研药物的人体实验,并且很可能会继续犟下去,也确实可以信任。
“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两仪凝视着他,声音逐渐暗哑,“有的东西不会有结果,所以必须将一部分割舍。割舍的过程会痛,割舍之后会有新的血肉生长出来,重新生长的过程会麻痒。这个过程可能要经历几个月,也可能要经历一年……只能希望有个好结果吧?”
两仪说的似乎是那些傀儡,又似乎包含着其他的什么。
但信息太少,两仪身上的谜团还很多。信息来源,现在为什么卧底,之前态度的几次变化的原因,都不知道。
降谷零说不出其他的话,他只能宽慰道:“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于是两仪露出苍白而坚定的笑容,轻声道:“辛苦你了。之后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发邮件。如果有急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