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要离开。

为了避免波本真的是来杀安室透的,即使只是出于人道主义,也要把他一起带走。

安室透脸上的那些“发觉伴侣劈腿”的委屈已经尽数消退,速度快到让人疑心先前的可怜模样都是假装。

没有争辩演技的时间,安室透沉敛神情,问她:“要收拾东西吗?”

两仪绘川也懒得在这时指责他,立刻说道:“不用,直接走,带不走的用炸弹带走。”

安室透微微一愣。

“是的,炸弹,”两仪绘川朝他露出微妙的笑容,“我之前像养着温室花朵一样养着你,都没有和你说过这些,是吧?”

在安室透面前,她下巴微颔,收缩的瞳孔在阴影下显出暗棕色。

是在陌生的地界,意识到面前的人未必是自己熟悉到下意识敞开的人后,变幻的瞳孔。

……姑且称为康帕利瞳。

与她对视的池面侦探瞳孔一缩,神情在刹那间变成空白。

电话里忽然传出一声短促的笑。

笑声本身没什么,但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两仪绘川登时头皮发麻。

降谷零还在电话那头听着!

这个点,波本刺杀的,男性!在她身边!意味着什么!

她瞬间顾不上继续吓安室透,立刻对电话说“麻烦了总之我们现在就出发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抓住波本最好”。

说的速度很快,没有句读。

迅速挂断电话,不再磨蹭,就要拉安室透离开。

没来得及。

门铃响起,传响在客厅不远处的厚重大门。

声音空荡荡的在四周环绕,敲打在人耳膜、心中。

两仪绘川沉下脸,从兜里拔出枪,准备走到门前——

嘈杂的鞭炮声,窗户栓被击碎的枪声和玻璃的清脆破碎声,一同爆发!

翻窗进屋的波本毫不在乎手臂上被刮出的鲜血,枪口稳稳指向安室透。

注意到她在持枪时,波本歪了歪头,柔软蓬松的金发在窗前阳光下像是黄金一样夺目。

但他身后的窗户玻璃是新鲜斑驳的鲜血,笑对的是她手上持着的黑洞枪口。

于是,金灿灿的,折射鲜红碎光的,让人心里发颤的,名为波本的存在,就这样笑着问她:“波尔多红,你真的要杀我吗?”

两仪绘川嘴角朝下抿着。

她被门铃吸引注意力,因此让波本成功将枪口指向安室透的这一刹那,败局已经奠定。

从她被吸引注意力本身,到波本能够做到声东击西,显现出来的,对这处安全屋的更多了解。

像是已经在她身上绕紧的绳索,在破窗而入的这一刹那,绞紧咽喉。

只能负隅顽抗,试图挣松,挣得喘息空间。

两仪绘川冷肃地发表声明:“你在期待什么?你如果杀了他,我当然会杀了你。”

“我说过的,如果你有其他情人,我一定会直接杀掉——结果你甚至和他同居了,好亲密呀,”波本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已经关心则乱到这种程度了?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敢孤身闯入,为什么能确定这个窗户能进客厅,更不问问你的卧底身份有没有因此暴露吗?”

两仪绘川暗暗咬住后槽牙,她都知道。

——根本原因终究是因为,精力用在脚踏三条船上,让真正重要的卧底工作疏忽!

她拿着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