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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了要放人,就不能食言,凌霜弯腰从一旁抽屉里摸出串钥匙,“叮里咣当”丢给赵小光。

赵小光刚把钥匙插进锁孔,听见徐司前地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凌警官,我记得,这锁是你扣的。”

潜台词很明显,她扣的锁,得她本人亲自解。

赵小光想,这男人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而是在太岁头上蹦迪。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依他脾气,得踢两脚再啐一口唾沫。

“凌警官!”徐司前再度叫她,嗓音好听,却是那种领导命令下属的口吻,颇有几分傲慢。

嘁。装什么大爷!

凌霜心里鄙夷,依旧从赵小光手中夺过钥匙,神情不耐地过来替他解锁。

徐司前配合着把手举高,凌霜发现他手背至手腕处有一道疤,长度有七八厘米,伤口早已愈合,应该是好久以前弄的。疤痕颜色很淡,如果不是这样近距离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那不是普通疤痕,而是刀伤。

她不禁好奇起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金属镣铐解开,她俯身去摁审讯椅上的开关。

女孩长发从耳侧滑落,露出一段雪白纤细的颈项,徐司前别开视线,鼻尖嗅到一股恬淡香气。

那香气牵扯出一段久远记忆——微风柔软,舞台明亮,纱裙洁白,一只天鹅在聚光灯下翩跹起舞。

“好了。”凌霜起身,拍拍手,把钥匙丢给赵小光。

徐司前停止回忆,敛眸站起来。

“走吧,我送你。”如果她说这句话时不那么咬牙切齿,其实还挺可爱。

只可惜,凌警官和可爱这个词压根没缘。

她领着徐司前对直朝外,猫腰钻进一辆白色警车。

这车空调是坏的,没冷气,风挡玻璃走两步响三下,发动机更是跟得了哮喘似的,“突突突”响个没完,车厢里弥漫着汽油半燃烧的气味,非常让人不适。

“小光,老幺都要送去报废了,凌队怎么开它?”有人凑过脸来八卦。

“警车嘛,哪辆不都一样,代代步。”赵小光说着话,脸都要笑烂了。他就知道他家凌队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有仇当场就得报,谁不报,谁孙子。

此时此刻,警车内的徐司前,全程绷着脸,什么骄傲、矜贵都有些端不住。

凌霜虽开着警车,但照样遵守交通规则,红灯时,她扭头问:“徐先生觉得我们警方服务怎么样?”

怎么样?呵。

“我要是说不好,你是不是还要开警报?”

凌霜心情无比愉悦,拨了拨长发道:“那还不至于。”

事实上,如果不记违规,她真会那么做。

车窗敞着,隐隐有蔷薇花的香味溢进车厢,夜很静,光在车道上流淌。车内光线略暗,女孩肩正背挺,坐姿端正,背影纤瘦,不禁让他想起话剧里的黑天鹅。

半晌,他忽然打破沉默,问:“凌警官是从小立志做警察的吗?”

凌霜愣了愣,说:“不是,我没那么崇高的理想。”

她在舞蹈学院念到大一,退学重新报考的警校,过程有点复杂,也吃过不少苦。

那年杀害凌霰的凶手迟迟没找到,周浔安又命丧大海。

她不信那只是巧合,答案只能她自己找……

那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她无意在今夜与一个陌生人分享。

*

徐司前住的地方寸土寸金,凌霜把他送到单元门口,也跟着下了车。

徐司前走到车头,见女孩神情散漫地倚在车门上等他,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