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说了几句话,将麻袋扛进前面的塔楼。
男孩看见车里没人,才抱着小猫急匆匆跑回家。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合上房间窗户,快速跑去南侧阳台,那里视线相对开阔。
几分钟后,他看到有个人从那塔楼上坠落下来,似乎是个女孩,她的黑色裙子在空中打开,像是一只巨大蝙蝠。
男孩捂着嘴,惊恐至极,他跑进母亲房间大喊:“妈妈,妈妈,有人从塔楼上掉下去了。”
母亲一顿训斥:“大晚上不睡觉,一直在这胡说八道。”
男孩据理力争道:“不是,我没胡说,刚刚真的有人从那边掉下去了。”
女人钻进被子打起哈欠:“昨天晚上,你还说奥特曼来了,要带我去看奥特曼。”
爸爸说:“我看得带他去看看脑子。”
男孩无奈,只得再次回到阳台,雨水在玻璃窗上滚落,视线模模糊糊。
他确定自己没有胡说八道,真有人从塔楼上掉下去了。
不对,那个人不是掉下去的,而是被人扔下去的。
他看到那两个男人从塔楼下来,他们之前抬着的麻袋空了。
第二天早晨,吵人的警报声在楼下响起。
警车、救护车全来了……
母亲说:“有人跳楼了。”
男孩叹气道:“昨晚,我已经知道她死了。”
*
凌霜回到警局,立刻在户籍系统里搜寻陈旭。
资料显示,陈旭1991年4月出生,2015年3月20日死亡,死亡时24周岁。
他们手里那份尸检报告时间是2015年3月21日,也就是说,当时南城警方在女孩死后不久便已经到达现场。
系统可以查询到陈旭生前的住址:海岸花园1栋2单元101室。
凌霜立刻和徐司前赶去那套公寓,两人在门口敲了半天,无人应答。
楼上邻居说,101室早就不住人了。仔细打听过才知道,101室户主从2015年夏天后就没再看到,可能是搬家了。
“看上去不太像。”徐司前手插在口袋里,语气淡淡。
“怎么看出来的?”凌霜问。
“门上的对联还是好几年的图案。”今年是龙年,门上的图案却是羊,而且颜色陈旧。
中国人过年,即便空着没人住的房子,也会来贴春联。
101室,几年都没人贴过春联。
铁皮房门年久失修,一推就开。
屋内充斥着浓浓霉味,门窗紧闭,气味潮湿难闻,看样子很久没有通过风。
101的家具陈设都在,沙发上放着衣服,阳台上晾晒着鞋子,灰尘让一切看上去陈旧、斑驳。
凌霜皱眉道:“这家人像是突然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再回家。”
“难道都死了?那这不就是鬼屋?”徐司前说。
凌霜不寒而栗,她的猜测和徐司前几乎一模一样。是有多恐怖才会灭门?
凌霜走进卧室,看见木床上铺着被褥,被套破破烂烂,房间玻璃破了个大洞,院内疯长的野草探进窗户,飘窗上长着一层绿霉,地上散落着一团团棉絮,肃杀、破败、萧条。
大门被风吹过,“砰”地一声合上,凌霜下意识摸向腰间警棍。
突然,被窝里滚下来两只圆滚滚的老鼠,它们穿脚而过,叽叽喳喳往外跑。
徐司前下意识将凌霜护进怀里。
事出突然,凌霜被他面朝下死死摁在胸口。他衣领没扣好,凌霜嘴唇贴在他裸露的皮肤上,鼻尖则怼上他的锁骨。
艾草混合薄荷的味道骤然侵袭进鼻腔,她猛地怔在原地。好奇怪,那种类似于周浔安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