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眼神一冷:“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英王败得这么快。”
在场其余三人脸色都是一变,赵怀转头说道:“吩咐下去,让赵云倾尽可能打造出更多的铜球来,本王自有用处。”
“马汉那边……罢了,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等明日再说。”赵怀犹豫了一下,还是这般说道。
谁知没一会儿功夫,下人来报马汉求见。
赵怀面露诧异:“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马汉身上还穿着吉服,身上带着未褪的酒气,听见这话憨笑道:“多亏了娘子提醒,属下才注意到王长吏行色匆匆,必然是瑞山出了大事。”
赵怀一听,对那位还未见过,却颇有听闻的曲家新娘有了印象,但还是说:“左右不差这一日,不能搅和了你的新婚之夜。”
马汉却说:“是娘子赶我出门的,她说了,属下是演武场统领,就得守护瑞山城,别说新婚之夜,只要还能爬起来就得过来。”
他说话大咧咧,倒是看得出来对这位贤妻十分满意,也不枉瑞山太妃精挑细选了这一位曲家姑娘。
听他这般说,赵怀便不再客气,直截了当的说:“英王要败了,本王需派人前往漳州,潜伏暗处狙杀朝廷灵师,且筛选可用之人带回瑞山。”
马汉脸色一变,拱手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属下请命领兵。”
赵怀皱眉道:“可你刚刚成亲……”
他心底也觉得马汉最为合适,但让一个今天刚成亲的人立刻带兵出发,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马汉却说:“王爷若是不让属下带兵,属下留在瑞山也会吃不好睡不好,想必家中娘子知道此事重要,也会支持属下。”
赵怀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早做准备。”
“赵云倾手中有一物,对灵师有奇用,到时候会发放给亲卫。”
“此次你带人出去,切记潜伏不可露出痕迹,斩杀朝廷灵师拖延战局是一码事,本王不希望有无谓的牺牲。”
但赵怀也只能交代一句,这次与以前的任何一次任务都不同,是要冒着极大风险的,势必会带来伤亡。
赵怀不可能因为担心伤亡而放弃计划,这一刻,他决断之间带着统治者的冷酷。
“除此之外,漳州能坚持一年,必有奇人辅佐英王,尽可能把人带回来。”
“属下领命。”马汉喊道。
英王一事不可耽搁,谁知道英王还能撑住几日。
赵云倾动作迅速,第二天便将打造的铜球送到赵怀面前,赵怀立刻命令马汉率军出发。
这一次他们不是打仗,赶路的同时得掩盖踪迹,幸亏有早前偷袭慕容家灵师的经历,马汉做起来倒是熟门熟路。
演武场一夜之间少了一半亲卫,剩下的人对此噤口不言,只是气氛顿时紧张。
除此之外,瑞山照常日出日落,百姓们的日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倒是因为女工的招聘而变得分外热闹。
考虑到即将招收的女工人员混杂,赵怀到底是将香水香皂坊也迁出了王府,放在了演武场的另一边,这般一来能保证安全,二来也与王府分离。
之前赵管家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招收女工那一日,瑞山王府的台子刚摆出来,外面便排开了长长的队伍。
有已经嫁人生子的中年妇人,也有刚刚嫁人的新媳妇,更有还在闺中的大姑娘,因为年龄限制,基本集中在十六到四十之间,都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赵怀站在城楼上,依稀能够看到与年初截然不同的场景。
陆池见他有些出神,低声问道:“殿下,可有什么问题?”
赵怀摇了摇头,只说:“这些人中,不少都是演武场亲卫的家眷。”
正因为家中有男丁进了演武场,不管是被分配到工坊的,还是留在了演武场内的,这些人拿到了王府的承诺,家人对王府的信任度才更高。
可同样的,这些人的丈夫、孩子、父亲,很可能在他的某一次命令中丧命。
陆池没听出他言外之意,只说:“可见在瑞山,进王府当差是好事儿。”
赵怀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却听见酒楼之上,有一灵师在高谈阔论:“瑞山王府让一个女人当家,小王爷怕不是没断奶吧,如今还让女人进工坊打工,这是要乱了伦理纲常,牝鸡司晨,必有灾祸。”
显然招聘女工,瑞山太妃执掌女兵一事,也是惹来不少非议,甚至许多人觉得这是瑞山太妃野心勃勃,垂帘听政的象征。
这些人大多是没见过赵怀母子,才会有这般离谱的想法。
不过,今日这话倒像是专门说给他这位“被垂帘听政”小王爷听的。
陆池脸色一冷,怒道:“殿下,我去宰了他。”
赵怀却嗤笑道:“无知迂腐之辈……”
很快,他看到有一道人影闪过,眼底浮现笑意:“有人会收拾他!”
话音刚落,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位红衣女子一脚将那灵师踹翻,口中冷喝:“我呸,没能耐的软蛋子,喝酒打老婆才是乱了伦理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