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之猛地偏过身,腰背抵在身后的扶手上尽力地拉开距离,眼神忌惮地看着那个戴了口罩和帽子的人,没有主动开口。
他的记忆其实不算差,但此人的声音实在是太过沙哑,背脊又佝偻着,让他一时没能分辨出到底是谁。
“才这么久不见,就不认识我了?”那人一边说一边把口罩往下拉,“当初不还叫我一声嘉良哥吗?”
直到他将口罩完全拉下,束之才敢完全地相信面前的这个人是席嘉良。
他太狼狈了,下巴布满了未刮的青色胡茬,额头上冒了好几颗痘,眼袋与黑眼圈几乎占据了半张脸,一双眼睛也半凸着布满红血丝。
和束之印象中的席嘉良是完全不同的,看来提起诉讼对他们确实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小束。”席嘉良笑着叫了一声,慢慢转动眼睛看向束之。“最近怎么样?不过跟庭光和好了,那应该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他那么乐意帮你。”
束之并不是个迟钝的人,不难听出席嘉良这番话中的讽刺之意。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席嘉良临到头了还在说这样的话,或许真的有些无药可救了。
他实在不想和席嘉良有过多的交流,于是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怎料却被席嘉良抬手挡住。
“你别走,我跟你讲一个关于庭光的故事怎么样?”席嘉良的声音变大了些,仿佛带了几分不同意就要闹大的威胁意味。“我保证这是他不会主动跟你说的。”
束之确实停了下来,但不是因为故事,而是不想在外面都是人的时候和他起矛盾,再节外生枝。
“你想说什么?”束之冷声问。
“庭光这个人心善,以前捡过一条流浪狗,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席嘉良嘴角的弧度慢慢地扩大,最后变得有些诡异。“叫做芝芝,因为我们刚喝完芝士啤酒。
“他这样一个大少爷什么名贵的品种没见过,竟然对那只长得奇怪的串串那么感兴趣,把它带回家不说,还好吃好喝好住地照顾着,甚至每天都抱在怀里给它打理毛发,要好的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我问他为什么会对芝芝那么感兴趣,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席嘉良清了清嗓子,学着周庭光的语调说:“我很少见到对我那么警惕的动物,所以想看看能不能把它养乖。而且我有个发现,我发现这些没受过什么爱的动物,一旦对他们好一些,他们就很容易对你产生十分的依赖,难道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你觉得有意思吗?”席嘉良问束之。
束之咬了一下唇中的嫩肉,面无表情地看着席嘉良。“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啊。”席嘉良耸耸肩,橘子汽水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泄出,气泡很呛人。“只是跟你分享一个他的养宠经历而已。”
他抬手拍了拍束之的肩膀,笑道:“不要太敏感了嘛,之之。”
“席嘉良。”束之重重地拍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都这样的时候了你还挑拨离间,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