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片数量统计结束后,江栗又是再三保证,甚至咒发誓她若是反悔就一辈子吃不到肉。
大概在这年头,一辈子吃不到肉这样的誓言确实够够有杀伤力的,所以江栗这话一出口,一帮孩子立马就信了她的话,一个个都乖乖地回家了。
总算是把人给打发了,江栗摸了摸额头的虚汗,手脚麻利地把她那个笔记本放回挎包里。
这时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上工的社员跟知青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江栗不敢再偷懒摸鱼了,赶紧收收心投入到农具收检登记的工作当中来。
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七点多她回到知青院的时候,大部分知青都已经吃过饭在刷碗了,好在她还有宋春霞这个贴心好友在,已经提前帮她把饭菜都留好了,就装在她那个铝制饭盒里。
只是,一看到那饭盒里面一如既往的红薯粥,江栗就一脸菜色。
这时候她就真的有一种迫切地想要去闲易论坛发帖求购细粮的冲动了,实在是这掺扎着谷糠碴子的红薯粥,太难吃了。
可惜,看了看这毫无的集体宿舍,理智告诉她不能。
这让江栗忍不住就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面一个抓狂的小人在哀嚎:
这吃红薯粥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用有如龟爬的速度吃完了饭,见大部分人都已经洗漱完了,江栗这才不疾不徐地去厨房给自己烧了一锅水,用木桶装着拎到后面的冲凉房里面去洗漱。
虽然高温防暑包里面就有香皂,但这香皂味道太独特了,一用就能闻出来,所以她暂时也没敢拿出来,就用原身在供销社买的老肥皂胡乱搓了搓,草草冲洗几下确定身上汗味儿都冲干净了就算完事儿了。
再回到床上,那边宋春霞已经在等着了,这位女同志眼睛亮亮的凑到了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老实交代,上午那糖水,还有那颗薄荷糖,你从哪儿弄来的?”
江栗就知道这一茬不解释清楚肯定过不去,索性扯了个谎:
“还能怎么来的,那位何嫂子给的呗,人太热情,我推辞不过,没办法只能收了。”
宋春霞信以为真,眼神里浮起了一种迷茫中夹杂着羡慕,但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
“这位何嫂子命真好,她也是下乡知青,但是嫁了个好对象,据说那个高团长对何嫂子百依百顺,每个月都寄回六七十块的津贴,何嫂子就生了一个孩子,有这些钱,足够他们娘俩日子过得很滋润了,不然人家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把那农具保管室的工作让给你?”
江栗顿觉诧异:
“何嫂子也是知青?她不是本地人吗?我看她本地方言说得很地道,还以为就是红旗公社的村民呢。”
宋春霞略想了想后解释道:
“好像是六几年的时候就下乡来了,来了之后没多久就嫁给了村里高家那个在部队当兵的儿子,这都十几年过去了,在乡下呆的时间一长,潜移默化学会了说本地话也不奇怪吧。”
江栗又琢磨了一下,越发觉得奇怪了,
“可这不对啊,她丈夫既然都已经当上团长了,那应该可以让家属随军啊,她怎么没跟她丈夫一块儿到驻地部队去?”
这些宋春霞就不知晓了,她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地道:
“我好像听村里几个婶子唠嗑的时候提过几句,那位高团长在部队很忙,十几年了就回来探亲了一两次,何嫂子本来都已经去部队随军了,但高团长的娘忽然重病,就又把何嫂子给叫回来了,所以她结婚十来年才生孩子,这事儿红旗公社早些年都快传遍了,当初还有好多人背地里说些闲言碎语,嘲笑这位嫂子是不会下蛋的鸡呢。”
说到这儿,宋春霞忽然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