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一群双峰驼队出现在了山顶。
“老太爷,咱们到大楚了。”随从富贵从骆驼上滑下来,跑到余老太爷面前高兴地道。
余老太爷嘴里喷着白气,望着山底,长长舒了口气,笑道:“就地歇息,咱们煮些热水吃,给骆驼也喂些粮食。上山容易下山难,没它们,咱们这一趟可走不了。”
富贵哎了声,忙去找空地歇息,捡石头架锅煮水喂骆驼。
余老太爷坐在背风处烤火,干柴噼里啪啦烧,火光映着他红黑皲裂的脸,罐子里的水咕噜噜,富贵垫了布巾,抓着罐耳倒了碗递过去:“老太爷身子身子不好,再忍一忍,回到府城便能歇着了。”
“老子身子硬朗得很!”余老太爷示意富贵将碗放在他身边,瞥着他不客气骂。
富贵忙赔笑,手上不停,将干得跟石头一样的馒头架在火上烤,道:“是是是,是小的说错了。只这一趟出来,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老太爷有丁点的不好,老太太要打小的板子。”
“她不懂。你也不懂。”余老太爷端起碗,沿着碗沿喝着水。
走这一趟,是他平生以来最激动,最值得炫耀之事。
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悔!
富贵被骂,依然眉开眼笑道:“小的愚钝,老太爷教教小的。”
馒头烤得外面金黄,富贵小心吹了吹灰,递给了余老太爷。
余老太爷掰了一块吃了,笑眯眯道:“这大皇子府上的商人真是阔绰,送给咱们的干粮,都是上好的白面,大方得很。”
富贵不以为意道:“他们赚了大钱,这点干粮算得甚。”
“你看你,说你不懂,你真是不懂。”余老太爷嫌弃不已。
“咱们搅得西梁大乱,这时西梁的粮食价钱,只怕翻了天,呵呵,大皇子梁恪,五皇子梁恂两兄弟。肯定打了起来。”
余老太爷咂摸着嘴,想起就忍不住地兴奋:“咱们余家,要变成余氏,余宅的匾额,以后该变成余府。呵呵,史书上,说不定能记下一笔。”
富贵虽听不大明白,不过还是开心不已。余家发达,凭着他的忠心,也能跟着鸡犬升天了!
余老太爷压低声音道:“富贵,你赶快下山,将消息传回去。”
富贵得余老太爷嘱咐了一通,赶忙叫上两个亲信,骑上骆驼先行离开。
这边,驼队带着粮食到了雍州府,夏州府的梁恂气得快发疯。
“东翁,息怒息怒。”牟晋善劝说着,拧眉沉思,“这里面肯定有诈。西川,你将外面的情形再说得仔细些。”
西川忙道:“先前东山粮食行的章掌柜来了,说是察觉到这些时日铺子的买卖很不对劲。来买粮食的百姓多了,哪怕没钱的,借钱也要买上一些。章掌柜就多了个心眼,去谷满仓粮食行暗自打听了下,谷满仓粮食行的陈粮粗粮涨了价,起初,一斤先是涨一个大钱,细粮新粮则不变。毕竟过年过节,买粮食的多了些,涨一个两个,甚至五个大钱都不奇怪。这样一直到年后,谷满仓粮食行的价钱,粗粮陈粮突然翻了两倍,细粮新粮则翻了三倍。尽管如此,拿钱也买不到粮食,谷满仓称粮食卖完了。百姓一下恐慌起来,涌入东山粮食行买粮。章掌柜哪敢卖,赶紧来王府寻找王爷。王爷那时尚在从京城回来的途中,还没到夏州,府里的管事也不敢做主。等王爷回来,夏州粮食价钱已经到了天价,其他州府也跟着涨了价。”
梁恂脸色阴沉,骂道:“粮食价钱大乱,紧跟着百姓会大乱!谷满仓是老大门下走狗的铺子,他以为在夏州,就能打击我,蠢货,他这是要亡了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