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小哥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暴脾气,连对陛下都敢如此放肆。让你演陛下的夫人,你可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夫人看了啊。
“不吃就不吃,这牛肉不合胃口,咱们不吃了。”
店内用饭的其他人不知道他二人的关系,有人忍不住露出向往的表情,羡慕说道,“这位老爷可真宠自家哥儿,是新婚不久吧?”
祁渊听到哈哈笑了起来,用赞赏的语气回道,“这位夫人眼尖,上个月刚完婚,正准备带着我家哥儿回乡祭祖。”
店内的人见祁渊搭话,看着又十分温文和善,于是耐不住好奇心的问道,“不知你们家是哪里的,说不定咱们还能一起顺路回去。我家是江浙那一带,杭州您去过吗?”对方先自曝了信息。
“巧了,我家老爷祖籍浙江的,这些年在京城做生意赚了些钱,就想着回家看看。我们已有十多年未曾回去过了,不知浙江现在是何种模样,可有什么改变。您能给我们说说吗?”
刘德金说十句能有十句都是假话,还面不改色的。这点连做过影帝的傅斯年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江浙一带是他们这次微服出巡的重要目标。这两块地方每次呈上来的奏折都是河海晏平、一派欣欣向荣。明明去年和今年都发生了洪水,在地方官员的报告中竟然未曾出现一个伤亡,甚至连流离失所的人都没有,显然不正常。
那人一听,脸上的表情先是厌恶后是无奈,缓缓说道,“十多年都没回去的话,你现在再回去都不一定能找到家了。”
“这是什么说法?”
刘德金追问。
“唉,自从现在的巡抚上任,江浙两地就没有过安生日子。每年夏季的洪水冲毁了太多房屋,百姓们无处可去,连破庙里都挤满了人。你说说你们十多年没回去,那房子还能保得住吗?指不定已经住进了几户人家。”
“朝廷每年拨下的赈灾款足够百姓重建家园。”刘德金皱眉说道。
对方嗤笑一声,“那钱早被那群贪官污吏贪了个干净喽,巡抚带头贪,江浙一带一堆的蛀虫。”
“大胆,竟敢随意污蔑朝廷命官!”安墨初突然拍桌而起,娇声厉喝,“江浙巡抚乃为国为民、两袖清风的好官,怎么会做出贪污之事?”
赵怀恩也跟着站了起来,双眉倒竖,两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仿佛随时都会出手伤人。
那人被突如其来的训斥吓了一跳,又见赵怀恩一脸凶相,害怕的退开了两步,“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你们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罢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祁渊一行人,心里打了个突突,“你们不会是那巡抚的亲戚吧?”
坏了坏了,他媳妇早说他这张嘴坏事,他就不应该多嘴。
看出对方眼中的恐慌和后悔,刘德金连忙安慰着说道,“不是不是,我们老爷是纯商人,做皮毛生意的,家里的奴婢不懂事惊扰了您,千万别见怪。”说着命人去取了一块上等的皮子作为赔罪。
“这位老乡莫要介怀,我若真是巡抚的亲戚,他上任时我就跟着一起回来了,何苦留在京城打拼。多谢老乡告知家乡之事,来,我敬你一杯。”祁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人见他如此爽快,确实不像与巡抚沾亲带故的这才放下心来,大方的摆摆手说,“没事没事,都是老乡,互相照应嘛。”
晚上,月上柳梢。
赵怀恩和安墨初二人跪在祁渊脚边瑟瑟发抖,傅斯年坐在旁边边擦刀边看着他们。
“若是再有下次,自己回京城。朕身边不需要蠢货。”
两人面颊滚烫,慌忙点头称是。出了门,都有些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