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万春没有听完这句话便背身往汽车走去,仅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找不到就不找了,走吧。”
十分钟后,国际酒店楼下。
琼纳斯把行李箱递给门童,转而回来叩关万春的车窗。
关万春把车高度窗调低,露出一张带着倦意的脸:“怎么了?”
看到关这样子,琼纳斯本想好的感谢说辞在喉咙口一梗,最终化作一句简单未作裱饰的话。
“谢谢你,工作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谢你了,如果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将来我的孩子出世,你会来看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对你我已经仁至义尽了,琼,就这样吧。”
“......好。”
关万春独自一人驱车回家,路过适才扔掉吊坠的路口时,他想起一切还没有变成这样的时候。
科尔曼家族收养的孩子不少,在他眼中,琼纳斯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个。
理由并非是学历或者才华。而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少时目睹父母于天灾中先后身亡,却仍旧对生活抱有希望的。
他们长达六年的地下恋情从他的告白开始。
那些年同性恋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所幸他们的关系藏得很好。不过,少年热血,在父亲为他安排第一场以联姻为目的的晚宴时,他主动告知了父亲这件事。
“克里斯,这个世道如此。你犯了大人物们的禁忌,是会引火烧身的。”
“我明白。”
“可你执意如此。”
“我只是生性如此,并坚信有一日世人会理解。”
手机铃声响了,关万春以为是琼又有什么事,未作他想便按下了接听。蓝牙音响中传出来的,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稳重声音。
“克里斯,按原先的计划明年六月前进行婚礼你没有忘记吧?”
“…没忘记。”
关万春把车泊在路边,平静地看着远处骄阳之下踢球的一群孩子。
“不错,等信息征集一出来我就叫老恩利发给你新娘人选。哪天回国?”
“明年1月份25号。”
“你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够坚定。”男声停顿了一瞬,“没有横生的枝节吧?”
“没有。您放心。”
“那就行。你知道的,明年的选举是一件大事,里斯特家族想推那个人上任国务会理事长,他一直在鼓吹的新航线太损国家根基。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掌权。”
“嗯。我明白的,匡正是科尔曼家族的使命。”
“不错。明白就好。还有,听说你最近跟一个中国男人走得很近,别犯傻。”
“知道了,我会按你们的要求结婚,也会管理好自己的私生活。”
“还有……”
关万春在父亲的长篇大论中走了神,看见远方有一个孩子被砸到了头,想起李京如冒冒失失的样子,内心忽然有些开朗,于是模仿管家的口气调侃道:“遵命,侯爵大人。”
半秒之内通话被对方利落挂断。
关万春短促地笑了一声,把手机往旁一扔。后视镜中天真孩童们的身影越来越小,终被写字楼遮蔽住。
关万春一回别墅就见李京如抱肘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阴沉沉的,眼珠子盯着他看,仿佛非要从他身上掘出点什么线索似的。像只河豚。
“怎么样了?”李京如惜字如金。
“不怎么样,答应给他工作的机会,把他放在了酒店,让他过几天就走。”关万春把外套脱下,顺手搭在沙发边上。
李京如替他不乐意了,“给他工作?你怎么这样?他都这样对你了!而且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