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飞鸟掠风而飞,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轻盈而自由的。
他遮光的动作在后视镜闪过,姚湛空随意看了眼,随手按下了前窗玻璃的控制器。
前窗玻璃逐渐变色,光线再照入车里便柔和多了,姚湛空低沉的声音略带磁性,十分悦耳,他问:“好点了?”
宋磬声柔和道:“好多了,谢谢您。”
“客气了。”生疏地客套过后,姚湛空终于问起宋磬声的信息:“怎么称呼?”
宋磬声的视线一直透过后视镜注视着姚湛空,平和的眸光甚至给人温柔的错觉,他道:“我姓宋,宋念生。”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了一瞬,可姚湛空仍是那副漫不经心地姿态。
“哦?”他抬眼看向后视镜,问:“哪个sheng?”
宋磬声道:“生命的生。”
姚湛空的视线终于舍得落在他脸上了,但只一眼便又移开,“念生……”
简单两个字自他唇齿念出,明明语气平静,宋磬声却莫名听出了嘲弄,但他没有慌张,反而因常人觉不出的这点讽意而感到安心。
系统丝毫看不出姚湛空上套的可能,它忍不住在宋磬声意识里小声嘀咕:“我们是不是搞砸了?”
没有。
姚湛空只是懒得接招。
他把这场偶遇当成了低智游戏。
一个半裸的,和他曾经的向导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他必经的路上。一看就是提前预备给他的一盘菜。
他甚至懒得问“宋念生”从哪来又要往哪去,只问了他名字方便称呼。
不管这“菜”究竟是讨好他的甜品,还是掺了毒的诱饵,他让宋磬声上车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他收下了这份“礼物”。
一切都在宋磬声的意料中。
他为此感到放松。
裴野鹤的陌生加深了宋磬声对任务的恐惧,这也让姚湛空带给他的这点熟悉感显得尤为可贵。
他终于在苏醒后的一片空茫里,找到了令他安心的落脚点,哪怕只是一点容身之所,也足以让他浮萍般的重生落地扎根。
宋磬声轻轻呼出一口气,心情稍稍好了些。
车辆驶出旷野,沿途路过无数人烟,又登上了半山腰的山路。
山路如此蜿蜒,一不留神就会将车甩下山崖,可姚湛空非但不减速,还踩下油门,整辆车如离弦之箭般刺入稀薄的山雾。
窗外风景如疾风掠过,车内良好的密封也掩不住呼啸的风声,宋磬声瞬间脸色惨白,额上渗出冷汗。
他的四肢变得僵硬,眼前开始发黑。
回忆和现实交织,耳边呼啸的风声将他拽入十八岁的长夜。
他被掳上直升机,腰间仅系了一条绳,他们将他推下去的时候甚至还在笑。重力让他迅速下坠,腰上的绳子却又将他猛地拽悬至离地三千米的高空。
他所有的感官都已失灵,唯一的知觉就是耳边狂啸的风声和腰背处断裂般的疼痛。
他被拉起,又被推下。
反反复复,生不如死。
在意识沉沉几欲晕厥时,他听那些人问,“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