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耗不起了。一副皮囊而已,就算预估错误,真的发生了什么,还能比命重要吗?
宋磬声打起精神,努力放软身体,唇角甚至勾起了笑容,他轻声道:“愿意的。”
可他不知道,他的眼眸已经湿润了,强忍的情绪甚至让眼尾晕出了一点红。
他说着愿意,可整个人快要哭了。
姚湛空单膝压在床侧,微微撑起身体,一手拢过宋磬声的两只手腕。十八岁的骨骼还未彻底长开,两只纤细的手腕并拢在一处,像朵含苞的白色风铃花。
姚湛空一手握住,强硬地压过头顶,让宋磬声孱弱的身体被迫展示在他面前。
姚湛空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宋念生”,感受着他颤栗的身体和染着泪的朦胧视线,这样的经历对他来说新奇又有趣。
眼前人顶着一张和他记忆里分毫不差的脸,可他却从未见过宋磬声露出这样的表情。
明明脆弱到不堪一折,怕到浑身都在颤抖,可依然不偏不倚地望着他,像是将目光当作了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让他恍惚又沉迷,忍不住贴近了身下颤抖的躯体,“宋念生”急促的呼吸响在他耳边,若是认真去听,还能听出声音里夹杂着的细弱哭腔。
到了这一步,宋磬声终于挪开了盯着姚湛空的视线。
他知道自己哭了,可他没法掩饰,也没法用手去擦,只能倔强地仰头看向屋顶冷白色的灯泡,感受着贴向自己的火热躯体。
姚湛空压制着他的手腕,借力撑着自己的身体,空出的一只手探入宋磬声的衬衫下摆,暧昧而色I情地在他腰腹处游移。
他的手指是粗糙的,而指腹触碰到的肌肤却如白瓷般细腻,腰迹传来的触感明明轻若羽毛,可对宋磬声而言却像某种酷刑。
他乱麻一样的意识和僵硬的身体彻底停摆,所有的感官都被雨后晴空般的气息包裹,姚湛空的手指试探着上移,超出承受能力的试探终于让宋磬声溃败。
被桎梏住双手的他像被甩上岸的鱼一样无力地挣扎着,爆发出一句带着哭腔的喊声:“滚开!”
“啪嗒。”
一滴泪自姚湛空眼里突兀涌出,无声地跌落在宋磬声额头。
姚湛空的眼底一片清明,巨大的悲恸让他险些又落了一滴泪,他狼狈地转过脸,松开了腿下的钳制。
可宋磬声全然不觉,只顾着乱蹬乱踢,想把身上的人弄走。他甚至没发现姚湛空即便与他贴得再紧,下身也是规矩的。
他以为自己能忍,他以为吃够了苦头的自己总该学会审时度势了。不就是一场欢爱,反抗不了那就享受。
可事实告诉他,他做不到,他还是他,他宁可去死也没法用自己的身体为成功铺路。
“好了好了,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发生,不怕。”姚湛空松开他的手,起身将他拉入自己怀里,像顺毛一样极尽温柔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宋磬声坐在床侧,浑身颤抖不停,姚湛空则一直保持着单膝跪在床侧的姿势,将他轻轻地抱在怀里安慰。
他安抚人的手法很特殊。
其他人是拍背,他是顺着宋磬声的脊骨一节节轻按,修长的三指像是弹琴一样顺着他的脊柱游走。
宋磬声本来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却又忍不住在他流畅而熟稔的手法下打了个哈欠。
要死!
姚湛空沾酒必醉是身体本能。
他被人揉捏脊梁必困也是本能。
宋磬声浑身僵住,满心后悔。
今晚这一遭,好像步步都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