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湛空浑不在意他的怒火,他点了支烟,透过袅袅烟雾看向裴野鹤,“你还有一次提问的机会。”
宋磬声的尸骨就是姚湛空最大的筹码,裴野鹤怒火中烧也只能一忍再忍,从牙关挤出一句话,“跟屋里那个,有没有关系?”
姚湛空坦然承认,“有。”
“好,很好。”裴野鹤怒极反笑,“你还真是什么都吃得下。”
姚湛空那一园子替身并不是什么秘密,裴野鹤就更清楚了。要是江凛干出这种事他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宋磬声压根就不喜欢江凛。
一个从来没被选择过的人,在他死后移情别恋也情有可原,但如果这个人是最受偏爱的姚湛空,他就一点也忍不了了。
“下贱,恶心。”
裴野鹤用两个词做了总结。
姚湛空偏过头抽烟,不置可否。
该问的问完了,裴野鹤也懒得呆在这令他恶心的房间里,他起身要走,临到门前却又回头,露出一抹恶意的微笑,“你卧室里那个人,灵魂都是黑的,你当心情圣翻车,死在他肚皮上。”
姚湛空抽烟的动作一顿,未过肺的烟轻不成型,像一捧散开的云一样挡住了他的眼神。
裴野鹤进阶到B级时,曾说过一句话。
他说,声声的灵魂,是纯白色的。
纯白至深黑,由死至复生。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姚湛空心神俱沉,甚至忘了指尖燃着的香烟。
裴野鹤并不关心姚湛空的心情,他之所以提醒他,只是为了看笑话。
见姚湛空因这句话出神,也只当是报应。
对一个灵魂黑如鬼魅的人动心,不是报应是什么?
裴野鹤留下一屋狼藉后轻飘飘地走了。
他留下的助理正在为受到干扰的居民发放补偿金,言辞恳切,金钱丰厚,一时间裴首席在民间的威望又涨了一层。
轻轻一声,卧室门被推开一条缝。
宋磬声站在狭窄的门缝里,仅露出半个身影。
姚湛空连忙将手里的烟按灭,起身向宋磬声走去,一眼就觉察到了自己的疏漏。
他蹲下身去碰宋磬声的脚,“匆匆忙忙地,也没给你穿袜子,冷吗?”
“不冷。”宋磬声看着他肩头的枪伤,小声道:“我们先去医院吧。”
“好,我联系司机,你……”姚湛空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碰他的头发,柔声哄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宋磬声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抬手扶着姚湛空,道:“我们还是回姚园吧,这里不太安全。”
如果他们没有搬走,裴野鹤即便夜闯姚园,也伤不到姚湛空。就像以前,如果不是他受不了父母的控制与安排,也不会搬出宋家,遇到那种事。
姚湛空几乎瞬间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他吻了吻宋磬声的发顶,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别担心,我是故意的。”
宋磬声错愕地抬头,“为什么?”
“因为要让他来给你续命呀。”姚湛空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容,“你刚回来的时候耍我耍得团团转,现在,我们两个一起耍他好不好?”
宋磬声配合地笑了笑,轻轻点了下头,又催他给司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