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嘿一笑,继续问:“你猜我赌的是什么?”
看他这笑容也知道答案了,宋磬声同样低声回他,“你赌赢了?”
“嗯嗯,”侯弘毅兴奋点头,“等你骑在他身上,我就彻底赢了。”
军营里的赌注自然不是钱,而是洗衣打饭之类的杂活,队里的人都不觉得有谁能骑在江凛身上,所以一赌就是十年,十年不用洗衣服,不怪侯弘毅笑得一脸不值钱。
宋磬声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如果江凛没有失去记忆,那侯弘毅也不用等到现在才赢。他以前不爱走路,江凛几乎成了他的专属坐骑,虽然每次都要好一番痴缠才能让他变形,但只要他开口,江凛从未真的拒绝过。
想起从前的事,宋磬声难免有丝怅惘,可还没等他回忆更多,不远处的深林中,就走出了一只巨大的白虎。
侯弘毅兴奋地“嗷呜”了一声,宋磬声却微微一怔,看着它出了神。
它浑身雪白,就像是暗夜深林中的幽灵战神,庞大而流畅的身形极富力量感,走动间甚至能看到皮下紧绷的肌肉,粗壮的四肢每每落地便能引起大地的震颤,它步履矫健地朝着宋磬声走来,锐利而专注的眼瞳隐隐透着紫金色的暗芒。
宋磬声不退反近,向着眼前这只巨大的白虎伸出了手,万兽之王低下了它高贵的头颅,以从未有过的驯服之姿,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宋磬声柔软的掌心里。
它太大了,大到宋磬声的掌心几乎都覆盖不住它额心的“王”字,似是因为距离太近,它有些拘谨地收了收獠牙,以微小的幅度蹭了蹭宋磬声的掌心,而后乖顺地趴在地上,等着侯弘毅给它安骑具。
虎和马不一样,但要以坐骑而言,骑具都是差不多的,只是虎腰过于精壮,但以宋磬声如今的体力而言,哪怕有骑具做辅助,长时间叉开腿骑着它,对他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侯弘毅一开始倒是十足兴奋,可等真到了给江凛安骑具的时候,他的手却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哨兵处于兽型时,虽然依旧保留着人的记忆与思维,但或多或少会被野兽的本能影响,再加上侯弘毅的兽型是雪豹,位于老虎的食物链下端,他畏惧江凛其实是正常的。
侯弘毅在为江凛安骑具的时候,宋磬声也在给自己戴头盔。毕竟是冬日深山的夜间,温度极低,再加上急速奔跑带起的疾风,他必须保证自己不会江凛前行过程中失温。
一切整理就绪,宋磬声翻身骑上大白虎,向侯弘毅告了别。
白虎顾及着背上的他,一开始只是慢悠悠地小跑了几步,给他留出了适应和调整坐姿的时间,等他适应之后,才逐渐提速,如闪电般疾驰在深夜的森林间。
四周的景物以超出肉眼捕捉能力的速度倒退,宋磬声怕自己看久了眼晕,只得伏低身体,不再看路,将一切都交给了江凛。
他低着头,听着隔着头盔传来的风声,心底暗暗布置着自己的计划。
他没有说谎,虽不知道江凛是怎么中招的,可他确实受到了实验室药剂的影响,精神海出现了不正常的躁动。
他也确实触碰到了江凛的精神海,并帮他梳理了驳杂能量,但他有一点掺了假。如果他动用全力,他是可以短暂但彻底地压制住江凛的精神躁动的,但他没有。
他留手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能力,A级向导比A级哨兵珍贵多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