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欠我一个愿望了。”
叶阮不想搭理他,拿起手机抽身回卧室了。
雁放眼梢一斜,那边已经擦到明清青花瓷的宁远立刻甩手扔掉抹布,箭步窜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刚才波佩坐过的位置。
雁放起身把一盘子剩的培根都端了过来,开玩笑,两层哪儿够吃。落座时顺势勾了宁远的肩膀,压下问:“怎么着?你们瞒着我波姐要干什么?”
宁远双手作揖,讨饶地晃了几下,拿出他以前当替身时候的演技:“大少爷明鉴,我们宁家后半辈子的幸福全都指望你了!”
雁放吓得把胳膊收了回来,怎么说呢,虽然他已经弯了,但也仅限于叶阮那样儿的。宁远这样儿的看一眼,能让gay立马直回去。
宁远显然不知道他乱想些什么,压低了上身,肌肉能从紧身衣里挤出来,他看着雁放笑起来,笑里有一丝诡异的娇羞:“我偷偷跟你港一个秘密。”什么秘密?
雁放让他的笑盯着后背发麻,不由想到之前在车上宁远喝多了给他发好人卡,顿时呼吸都凝固了,以一个时刻准备逃离的gay的姿态警惕而蓄势待发。
“今天晚上——我哥想请波佩小姐吃饭!”宁远兴奋道。
“呼——”雁放气儿又顺了,吓gay一跳。
他早就看出来那俩人之间的小猫腻了,所谓旁观者清,感觉像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关系。
宁远须臾间悲喜交加,又愁道:“其实他俩早两年就看对眼了,但是那次约会我哥在波佩小姐面前说错了话,关系就又冷下来了。”
宁致看上去挺靠谱的,不像是说话不分场合的那类人,而波佩性格也相当随和。
雁放思考不出对方这脾气秉性能说出什么令人发指的话,但不由想到宁致在波佩面前那副总在小心翼翼的模样,操心问:“说了啥啊?”
宁远搓了搓手,其实那次约会挺顺利的,宁致出发前,宁远也觉得这恋爱几乎是临门一脚的把握,但他哥那天将近凌晨才回家,“咚”一声栽倒在玄关。宁远急急忙忙跑下楼,扶起一滩烂醉如泥的身躯,他哥那文质彬彬的脸上竟然有两行干涸的泪痕。
“他带着一捧玫瑰花去,波佩小姐收下了。”宁远那张没什么特点的脸此刻都能看出明显的难为情:“波佩小姐的身世不太好,我哥可能是……心切,心疼是人之常情吧?他就说,我想你需要一个男人来照顾你,保护你和你的女儿。”
这话乍一听来没什么毛病,也称得上真心的承诺,求爱者在一腔冲动主导的前提下,会否忘记对方也许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承诺。
波佩当时的心情他们不得而知,但这句话被翻出来的当下,两个男人一同沉默,也许心里都如当时自负上头的宁致一般,“咯噔”了一声。
彼时在慈善晚宴上,雁放问韩雅睿为什么还要不管不顾地查出真相,韩雅睿说——“不过是想给我的爱一个交代罢了”,这句话犹响在雁放耳边。
在这个生下来就被性别定义的世界上,无论多么自负或多么懦弱的男人,总认为自己轻易就能成为女人的救世主。但他们不会想,女人从来不需要救世主。这个社会教化的男女天职根本就是个屁,不是女人弱小,是他们自诩强大。
宁远顿了顿,继续说:“波佩小姐当时跟我哥吃完了那顿饭,站在晚风里,她很绅士地把玫瑰花还给了我哥。”
那天晚上的波佩打扮的很动人,她站在街口点了一支烟,烟雾揉进风里,她的美凌厉而温柔,是无法让人拒绝的。
等烟燃尽了,她说:“宁先生,你是个好人,但我从来不需要一个男人来保护我和我的女儿。玫瑰花很美,但不是所有女人都要接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