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一下吗?”
雁放其实挺想的,他还没感受过赛马会的气氛,但他难啊……那手又在背后偷偷摸摸拽上了叶阮的衣摆,像过年躲在大人身后渴望红包的小孩。
可见他一个人的恐惧兹事体小,拂了长辈的好意兹事体大。
叶阮不好拒绝,于是在背后偷偷牵起了他的手,掌心温热绵软,带着很轻却很牢的力度捏了捏他,像是一种安抚。
雁放美得尾巴都翘起来,趁着长辈不注意暗度陈仓,扣上叶阮的五指,再暗戳戳搂上人家的腰。
踏出露台,正对着场馆中央时刻更新的LED巨屏,仰头是贝壳造型的顶棚花边,低头可俯瞰整个跑道。
踱步到围挡扶手前,叶阮说:“我从您这里选了一幅画,祝贺焉总新婚。”
这是温斯特默许的事,他招手示意操盘手过来,叶阮也就懂事的没有再提及。
激烈的比赛已经就绪,马匹的鸣叫声时而传来。温斯特忙于总揽全局,雁放贴在叶阮身旁,目睹他不露声色地靠近操盘手。
“温斯特先生今天选了哪匹马?”
操盘手播出下注率给他一指,叶阮道了声谢,拉开手包夹出一张黑卡递给他:“帮我投对家。”
雁放心下了然,还用身躯挡一挡这边暗戳戳的小动作。
等温斯特空闲下来,第一轮比赛已经结束,马蹄踏地余音不绝,雁放看得热血上了头,还要维持着一副又菜又爱看的模样,扒着围挡扶手扭捏似内急要上厕所。后面还有几场,叶阮对雁放稀烂的演技半信半疑,拉着他去休息区。
温斯特看一眼大屏便明白了,投来柔和的怪罪目光。
座椅是不规则的创意造型,通体圆滑没有棱角,叶阮在一侧坐下,状似随口问:“这里就是叔叔去年提过的新场馆吗?”
温斯特从他的酒窖带了一瓶酒过来,吩咐侍者开瓶,同时回答他:“前后拨了十几亿,我对跑马场期望很高,今天看来没有太让我们失望,不是吗?”
“呲溜”一声!没坐稳的雁放顺着圆滑的椅子边溜了下去。
在场的几人无一不投去目光,雁放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面对叶阮有几分心虚:“那什么……我给咱叔表演一下中华传统喜剧技巧——掉凳。”
“哈哈哈!”温斯特开怀大笑,他去过中国很多次,相声小品也观赏过,“你这个男孩倒是很有趣。”
说者无心,听到叶阮耳朵里,那平静无波的心脏不知怎的,像被双手拨了一圈似的,泛起一片难以言喻的涟漪。
温斯特示意侍者退下,拿着酒瓶亲自给他俩倒酒,“有纪念意义的日子,要配有纪念意义的威士忌。”他用英腔品味了一番,“1815年的酒,拿破仑兵败滑铁卢的年份。”
经过岁月典藏的浓稠烈酒沿着玻璃杯壁滑下,一杯大约要上万英镑,简直是在喝钱。
对于富豪而言,炫耀已经是最浅显的快 /感,他们看中的更多是价值感,是独一无二的体验,和晚宴上夸夸其谈的资本。
雁放不懂这里边的门道,这酒的口感也着实让人不敢恭维,跟喝酱油差不多。他微皱着眉品了一番,咕噜咽下去,酒从喉咙烧到胃,一会儿就该绞痛了。
雁放暗自想,有钱人的世界也只能看脸面,不能再往下了,估计个个都是消化不良。
品完酒,场馆内的比赛还在如火如荼进行着,叶阮无意一瞥,瞅见雁放皱着眉,还以为他是受不了底下嘶吼的烈马,便问温斯特:“听说二层单独设了射击俱乐部?”
“噢,对。”温斯特似乎意外他会提这个,柔和的目光不露痕迹地从叶阮耳梢一扫而过,转瞬明白过来:“俱乐部比跑马场开设要早,现在应该正被那群‘野蛮人’占据。跟我来,看看你们是否感兴趣。”
对话换成了英文,雁放听不明白,跟着他俩站起来,“干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