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放一急,总算越过拥堵的脑回路把话给加塞进来:“等等!你急着干嘛去?”
叶阮往外冲的架势顿了一下,他的手抓在门把上,连头也没回,冷冷地说了一句:“别管我。”
三天前的夜里,“老婆”还热切地叫着。得到了他的回应,雁放喜出望外,他以为那就算一种答应、或是一种允可,不可能、也不能够只是一种可怜。
“这三天我手机一直充着电,怕你有事找我。”雁放艰难地咽了一下,“但你没有联系我。”
听完这句,叶阮总算有些和缓,顿了几秒,扭过头看向他,虽然脸色仍然不算好。
“你现在应该回到医院去,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人。”
雁放不知道该怎么泡软他的冷淡,他现在六神无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得很繁琐,也很没意义:“医生说我妈恢复得挺好的,不用太操心。其实说起来,她一直都在操劳,以前是为了生计,现在回来又为了看别人的脸色,这下躺了,也挺好,总算能歇一歇。”
叶阮安静听着,没有表露出不耐烦,哪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根弦越来越紧,他知道雁放要说的不止是这回事这么简单。
终于,那根弦被大手毫不留情地拉到极致,“砰”一声断了。
“我拦截了一小段监控录像,这上边显示出事那天我妈来过主宅。”
雁放把电脑屏幕转过去给他看,但叶阮丝毫不赏光,他的眼神一动不动,那张脸上排斥的情绪倒是愈发明显。
雁放的记忆力不错,尽管很多事不当心,但干活时用惯逻辑思维的大脑还是会在关键时刻抽丝剥茧,把能够排列组合的有用信息呈现给他。
从年前深夜回家,繁莹受了委屈开始往后追溯,年二十九那晚繁莹仓皇的举动;三十那天雁放在叶阮房间发现的保温盒;再到家宴上繁莹反常的神色……这一切都紧密地串连在一起,就像蝴蝶效应那样。
而最开始煽动翅膀的蝴蝶是谁?
突然之间,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如同幽灵一样闯进了雁放的思维里,迫使他浑身的血液流速都缓滞下来。
四年前雁玺和孟娴宁的死,归根结底源于他们掌握了雁商什么致命的秘密……秘密……也许与叶阮有关……而繁莹也不幸撞破了这个秘密……
雁放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但他脸上的惊恐和质问已经出卖了他。他感觉自己像只充满了气的气球,只等着被抽放掉全部的气力,迎接宣判到来的那一刻。
叶阮在这变得艰涩的空气中,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每个人都踩在冰面上,只是不到破碎的那一刻就假装侥幸罢了。”
“三楼到底有什么?!”雁放震声问,“你知道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半开的门外,那只大功率灯泡的光见缝插针地挤进来,半明半暗间,叶阮终于肯施舍地看他一眼。他的眼神近乎于镀上一层神性的金边,那里边透露着一丝怜悯,这怜悯也曾普照在繁莹身上。
另一对母子、另一对无辜的母子、另一对被前尘往事卷入仇恨中的无辜的母子。
“不该知道的事,还是装糊涂比较好。”叶阮转过身,声音被削薄了,使它当中包含的意味无限趋近于祈求:“别问了,雁放。你妈妈躺在医院,就是希望你别再追问这件事。忘掉这些,就当是为了我。”
他说完这番云里雾里的话,抓起车钥匙离开,连门也顾不上关。
雁放还保持着撑在桌面的姿势,上半身都弯僵了。气球没有迎来解脱,反而被系上了更加窒息的绳结,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