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爱更多些,还是恨更多些?
雁放思考不来这么复杂的问题,他在本能的索取间体会到占有的愉悦,他惊觉这恶劣的血液是基因里流淌着的,像一种毒。
兰卿是爱他的,他手心流的汗在雁放心口拓下印记。他渐渐地会反抗,会在他背上抓出深深的痕迹。雁商把这朵花养坏了,养成了供人欣赏的假花,雁放要把他养回来,让他鲜活起来。
他的手从后背穿过去,按着兰卿的肋骨,那曾经两厘米的断痕,他要用爱来帮他重塑。
灯到后半夜才灭,雁放用吻把他溺在爱里,重复着叫他“兰卿”,帮他找回那个丢失在六岁的自己。
兰卿躺在他怀里,困意消失,雁放就会事无巨细地跟他汇报集团的工作,各种玩笑和琐事。
他坐到了兰卿要求的位置上,拥有了绝对的权力和地位,也像步了这位置的前尘,手里永远捧着这一尊菩萨。
“公司今天并入集团了,你别担心,我让小玲跟着我了。”雁放下巴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
他白天去了趟子公司,娇姐她们得知叶阮的“死讯”,气氛很是低沉。雁放不能多说什么,只给了她们并入之后的保障,交代完这些,他走进叶阮那间办公室。
第一次进来这里时,他就调侃过千篇一律,此时他才明白,兰卿本就是亲生母亲的壳子。毫无个人风格的办公室、毫无个人风格的卧室,他一直知道自己会离开,并且时刻准备着离开……
想到这儿,雁放箍紧了他的腰,紧到兰卿吃痛,闷哼了一声。雁放把他转过来接吻,不厌其烦地提起那个话题。
“老婆,你可以做回自己。”
从疗养院回来的路上,雁放第一次说出这句,兰卿本能地应激了。
没有人知道他袖子里还藏着一把小刀,那把刀直逼雁放的咽喉,他们在烧红的眼眶中怒视对方,那是恨意最为明显的时刻。
雁放一身火气,口不择言,“来啊!往这儿捅。你想死是不是?你想用死来成就我!兰卿,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告诉你,你别动这个念头,你死了我也给你墓碑上刻个二维码,把我们上.床的录像放上去,谁经过都他妈得看看我有多爱你!”
他握着兰卿的手,说话间刀尖在皮肤割出细小的伤口,血珠渗了出来。
他们僵持着,总有一个人要妥协。兰卿松开手,刀砸在车厢里,他说:“我一直在扮演她,我做不回兰卿了。”
雁放气极了,咬着牙说:“那你也别想死,你死了我立马撂挑子不干!这家产谁爱要谁要去!”
兰卿手心里攥着那两枚被血浸透的戒指,他说:“好。我不死。”
把一个男人放在女人的处境里养大,他是一个被复仇信念饲养着的怪胎。
这道理雁放总是不懂的。
兰卿笑了笑,没再与他争辩。他笑起来很美,又有些落寞:“雁放,在这个世界上能做自己的人才是少数,你是特别的。”
雁放不想要这种特别。他顾左右而言他:“想去游乐园吗?我明天争取早点回来,陪你去游乐园。”
兰卿接受了他的好意,他清楚自己现在哪儿都去不了,他是个已经被宣告“死亡”的游魂。
“不……”他摇了摇头,缩进雁放的胸膛里,“冷,哪里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