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像是在验证自己的话, 谢年舟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拉在她头顶,另一只便扼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抬起头躲不开他的吻,束缚感让她莫名烦躁, 但男女之间体力天然悬殊, 她的挣扎显然是徒劳无功,雨点似的吻落在她身上。
谢年舟的动作大胆又直白, 甚至还有粗暴,她偶尔还能感觉到他的牙齿,蹭到她肩头的时候有点疼。
“谢年舟,你就是个疯子!”
祝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作为看过无数强取豪夺小说加提前梦中预知剧情的人, 祝仪太清楚后面会发生什么,左不过是她在遇到谢年舟之前梦到的事情, 小黑屋,强制爱。
唯一不同的是梦境中的自己穿戴都在,有金簪可以保命, 在谢年舟把自己抵在墙上时可以拔出金簪狠狠刺在谢年舟身上,而现在的她没有婚服,没有金簪,身上的衣服没剩几件,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剥完。
现在的她, 就是一块砧板上的鱼,想怎么吃,要看谢年舟的心情。
谢年舟的吻落在她脖颈, 她能感觉到他微凉却也柔软的唇,呼吸间的热气, 以及攥着她手腕的手越来越用力, 抬手一拉, 便把她抵在墙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祝仪被他弄得有些喘不过气,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她闭了闭眼,努力调整着气息,但环境与面前的人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侧脸躲避他的动作的空档,肩头的衣服已经被扯了下来,圆润肩膀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冷,她被冷气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谢年舟的吻紧随而至,落在她肩头。
“对,我是疯子。”
谢年舟伏在祝仪肩头低低笑出声,“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谢年舟!你不得好死!”
祝仪张嘴便骂,话刚出口,脸便被谢年舟掰了过来,四目相对,她看到一双阴鸷又疯狂的眼,她心中一寒,噩梦的恐惧瞬间将她支配。
“我纵然死了,也要与阿姐在一起。”
谢年舟森然一笑,掐着祝仪下巴重重吻上祝仪的唇。
这完全不是电视中或蜻蜓点水或缠绵的吻,他像是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侵略性极强,带着淡淡的酒气,让祝仪有些喘不过气。
毕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祝仪睁大了眼,身子一僵,下意识去咬他,然而牙齿尚未落下,已被他掐住了脸颊,不上不下张着嘴,正中他的圈套,他肆无忌惮闯进来,祝仪几乎窒息。
属于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
祝仪无处可躲,呼吸越发急促。
这种时候的时间总是格外难熬。
难熬到祝仪觉得自己在面对丧心病狂的谢年舟时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年舟终于松开了她,久违的空气充斥胸腔,窒息感慢慢消失,但长时间的缺氧让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胃里也在翻腾,她垂着头不住干呕着,唾/液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
低低&
#30340;笑声在她耳畔响起,“跟我在一起阿姐觉得恶心?”
谢年舟的手落在她脸上,稍稍用力,她的脸再度被抬起来,小黑屋里的光线很暗,她缺氧后遗症让她眼前发着黑,她有些看不清谢年舟的脸,只看到那双凤目里令人心惊的疯狂,像是带着地狱的鬼火而来,顷刻间便能将她焚为灰烬。
“很抱歉,我让阿姐不舒服了。”
谢年舟指腹在她脸上游走,最后滑到她嘴角,敲开她的牙齿搅弄着她舌尖,“阿姐会习惯的,不是么?”
祝仪只想咬断他手指。
但男女之间的力气天然悬殊,更何况谢年舟还防备着她去咬她,掐着她的脸,撑着她的牙齿,她的嘴无力张着,连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反应似乎让谢年舟极为满意,男人眸色深了深,探进她嘴里的手指终于收回,而后曲起手指,把手指上沾的水一点一点在她脸上蹭着。
祝仪战栗不止,“谢年舟,我要杀了你——”
“我知道。”
谢年舟点点头,刻意放缓的动作极致的轻浮。
最后一点水在她脸上蹭干净,谢年舟俯身亲了亲她的唇,像是被取悦后的奖赏一般,动作温柔又暧昧,“阿姐现在的模样真好看。”
“只能我一个人看。”
“谢年舟!”
祝仪胸口剧烈起伏着。
缺氧后的红晕尚未从她脸上褪去,她本就生得白,面颊泛红便如朝霞映雪,而现在,脸上因为涂了一层水的缘故,于烛火月光之下微微泛着水光,莫名可怜又莫名勾人。
谢年舟比祝仪高,是把她抵在墙上也比她高很多,从低处往高出看,眼睛就要往上瞟,脸上泛着红,眼尾再拖出一抹红,颇有些婉转郎膝邀君采撷的味道,谢年舟看了一会儿,有些情动。
可偏偏,那双眼睛却是森然带着杀意的,像极了天山之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没由来的,谢年舟眸色沉了沉。
“谢年舟,你杀了我吧。”
祝仪不住咳嗽着,声音有些哑。
谢年舟瞳孔微缩。
祝仪抬头倔强看着谢年舟,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杀了我吧。”
谢年舟呼吸静了一瞬,仿佛大梦初醒,又像是再度陷入迷途。
他想象中的绝望哀求没有出现,祝仪的脸依旧娇艳明媚,哪怕遭遇了这种事,她的眼睛也是晴空一片,只是看他的目光不似旧时温柔,憎恶悔恨在她眼底蔓延着,像是在憎恶他,更像是在憎恶自己。
她宁愿死,也不想与他在一起。
这个事实让谢年舟有些喘不过气,他看又看面前一心求死的祝仪,神情有一瞬的恍惚,他眼底的阴鸷疯狂褪得一干二净,攥着祝仪脖颈的手也慢慢松了开来。
谢年舟恍惚着,无声笑着,“原来阿姐这般讨厌我。”
“宁愿死,也不想与我在一起。”
身体终于恢复自由,祝仪瞬间缩到墙角与谢年舟保持安全距离,此时左肩仍暴露在空气中,她扒拉了下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等谢年舟回神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祝仪紧紧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缩在墙角一脸警惕看着他,他心口一紧,下意识想伸手安抚祝仪,“阿姐——”
“别过来!”
祝仪厉声尖叫。
谢年舟的手僵在空中。
他想起自己刚才对祝仪做过的事情,轻浮,羞辱,如同禽兽,他眼底的光彩一点一点暗淡下去,最后没敢走向祝仪,只是默默收回手,轻轻叹了一声。
“阿姐,为什么我们走到现在这一步?”
谢年舟轻声问祝仪,“我对阿姐的心,阿姐难道一点感觉不到吗?”
脸上谢年舟蹭的水渍仍在,口腔里他的气息也在,一遍一遍无声提醒着祝仪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险些被谢年舟这个疯子拖进地狱。
面对这样一个人,祝仪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祝仪怒目看向谢年舟,冷冷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仿佛多说一个字,便是脏了她的嘴。
谢年舟身体明显一僵。
昏黄烛火无声而燃。
清冷月色探出一点点银色,与摇曳烛火融在一起,像是秋夜染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