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忙忙低头,怕自己笑出声来。
另一边,简瑶回了房间,立刻拿出药箱,把舒痕胶拿出来,仔仔细细地抹在伤口处,才算作罢。
青栀安慰她:“姑娘别听小侯爷瞎说,姑娘的手这么好看,绝不会留疤的!”
简瑶咬紧唇瓣,神色中还有丝不忿。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觉得裴湛根本不似长安中人说的那般肆无忌惮,还当他是被污蔑了,如今看来,长安城中那些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不说旁的,单凭他这张嘴,就足够让人记恨上他了!
之后,裴湛再遇到简瑶,明明她还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可裴湛就是能察觉到她那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态度。
裴湛不会说软话,对此,浑身气压一日比一日低。
简瑶暗暗心惊,清醒过来,也对自己那日的大胆感到震惊,有些不敢面对裴湛,后面一路上都在躲着裴湛。
裴湛气得伤口疼:
“她倒是记仇!”
他一句话说得不顺她心,她就好几日不搭理他?
白三不敢搭话,小心翼翼将今日的药换了,挨了小侯爷一道冷眼:
“笨手笨脚的,没用!”
不管裴湛心中如何气恼,除了必要的休息,简瑶都抓紧一切时间赶路。
五日后,简瑶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长安城,刚一进城,裴湛就被肃亲侯府的人接走。
裴湛下马车时,脸色铁青,赌气地看都不看简瑶一眼。
白三解释:“简掌柜别放在心上。”
简瑶只当裴湛急于回府,根本没往旁处想,反倒是白三的一席话让简瑶摸不清头脑。
回了锦绣阁,青栀还在吐槽:
“姑娘担惊受怕好几日,将他安全送回长安,他一句话都不说,就一走了之了?”
简瑶被絮叨得有些心烦意乱,推开她:“好了,快去帮颜青搬东西。”
打发走青栀后,简瑶才朝东边看了眼,肃亲侯府的方向就在苏巷街的东方。
她情绪莫名,不自觉扯紧手帕,小声嘀咕:
“连句谢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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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刚被接回侯府,就被里里外外围了三圈,靖和长公主站在床边,亲眼看见裴湛的伤口后,素来稳重的脸色都青了下来:
“怎么伤得这么重?”
裴湛恹恹地耷拉着眉眼,心不在焉的,也不知有没有将靖和长公主的话听进去。
靖和长公主气得心口生疼,偏生拿他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四周人七嘴八舌地关心了几句,见裴湛面无表情地闭上眼,当即噤声,知晓他是心生不耐了,靖和长公主也不想让旁人扰了他休息:
“你们都先回去吧。”
人一走,不闻院中彻底清净下来。
“把你在外面的作态收收,回了府,你那脸色摆给谁看?”
靖和长公主看不惯他这副模样,阴阳怪气地损了他两句。
裴湛不痛不痒。
外面白三声音传进来:“皇上宣世子进宫。”
靖和长公主眉头一扬,宫中来人见都未见,冷嘲热讽:
“让他回去!”
“他外甥还躺在床上没法动弹,他倒是一点不心疼,又使唤上了!”
话音直怼当今圣上。
这满朝中,除了靖和长公主,也无人敢这般说圣上的不好了。
撵走了宫中来人,靖和长公主才冷静下来,看向裴湛:“他让你做什么去了?”
裴湛仿若没听见一般,气得靖和长公主想要打他,忽地,裴湛开口:
“娘那里还有凝脂膏吗?”
却和靖和长公主的问题一点不搭边。
靖和长公主气笑了:“没有!”
“那样的好东西,我就算有,也是送给婉丫头,还能听句讨巧的话,给你,纯属糟蹋!”
凝脂膏是宫中娘娘才备的东西,祛疤美颜的效果极佳,格外受宫中娘娘喜爱。
裴湛也不反驳。
靖和长公主一口气堵在胸口,不耐看他这张脸,转身离开。
一炷香后,翟清堂派人送来两盒凝脂膏。
话撂得狠,但对于裴湛,靖和长公主从未有求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