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经大脑思考就说出去, 待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裴湛难得生了分不好意思。
他额头抵在简瑶腹部,女子轻抚他后背, 轻声细语地安抚他,裴湛那抹涩意不知不觉消下去,但他还是未抬头,从简瑶的角度, 刚好可以看见他泛红的耳根。
在裴湛看不见的地方, 简瑶抵唇,不作声地弯了弯眸。
许是发现裴湛在害羞,简瑶的羞涩倒是散了去, 自然了许多。
等裴湛将那一分羞赧压下去, 一刻钟都快过去了,简瑶没有催他,任由他抵在她腹部整理情绪, 裴湛抵唇轻咳了声,抬起头,细打量简瑶,才察觉不妥,他微拧眉:
“怎么不将衣裳穿好再出来?”
裴湛起身, 替简瑶将衣裳整理好,笨手笨脚地动作生疏, 但没有人打断他。
穿好衣裳后, 裴湛将简瑶扶在一旁石凳坐下。
她腿伤未愈,不能久站。
简瑶和他视线半空中对撞, 又忙忙移开视线, 她低声说:“听见青栀动静, 猜到你在外面,就出来了。”
没来得及思考,下意识就跑出来了。
裴湛听出这层含义,他眼睛倏然微亮,白三和青栀都背过身去,他试探地握了下女子的手,简瑶身子轻颤,立刻垂下头,红霞染上修长的脖颈。
但她没有拒绝。
不知为何,裴湛觉得喉间一阵发痒,他轻咳了声,悄悄握紧了女子的手,和简瑶如出一辙地垂下头,只嘴角的笑意如何都压不下去。
白三余光觑见一点。
牙酸的同时,也有些莫名地一言难尽。
自家小侯爷和沈公子他们一道,日常混账,烟花之地是常去的地儿,谙芬纺的头牌儿蓉陵就曾被小侯爷庇护在羽翼之下。
虽然只是偶尔去听她谈曲儿,但就是指缝间漏出的这一两分照看,就让蓉陵在谙芬纺得意许久。
甭管什么时候,白三只见过裴湛应对自如,哪像现在,似个毛头小子,牵个手都能红了耳根。
白三心中咂舌,若叫邱公子他们瞧见,怕是要笑许久。
颜青被简瑶派着和镇南侯府的人同去了羡城。
此时,简宅安静。
青栀默默退下,将那日长公主送的白银针泡上,她瞧着这动静,小侯爷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不会走了。
一阵说不出旖旎气氛,等青栀上了茶水后,简瑶才回神,她探头好奇:“羡之昨日说,等你回来后给我个惊喜,不知是什么?”
裴湛闻言,略微沉思,才道:
“事情尚未成定局,先不同你说,省得空欢喜一场。”
圣旨未下,他就说他会成为大理寺卿,他怕落进女子耳中,会觉得他轻狂。
简瑶惊讶地“啊”了一声,她等了半夜,等了这么个结果,有些情绪,尤其是……
女子低头,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弯,彻底暴露在裴湛眼前,简瑶小声地说:
“那你昨日做什么去了,叫我等了好久。”
声线较软较轻,即使是在质问和抱怨,也不会叫人生出不悦。
谁知晓,裴湛听了这话,第一反应竟是眸子乍亮,欣喜若狂:
“你昨日等我了?”
“等了多久?”
简瑶哑声,被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脸颊涨红得没好意思说:“就、就一会儿。”
青栀直接拆穿了她:
“
哪只一会儿?灯烛都燃尽了,姑娘才将将躺下。”
裴湛眉梢抑制不住的得意,叫简瑶好生窘迫,她推了推裴湛的手,轻声嘟囔:“你看、看我做什么?还不是你让我等你,若不然、若不然……”
“若不然,我早就休息了!”
她咬重话中的字眼,平白让裴湛脸上多了几分笑。
“是我不好,让阿瑶等久了。”
阿……阿瑶?
噌——
简瑶脸颊倏地涨红,她从未被一男子这般亲近地叫过名讳,就似平静的生活陡然闯进一个人,有些陌生又令她生了几分好奇新鲜,蠢蠢欲动。
裴湛还在继续:“是我疏忽,我该让白三先来和你说一声,日后再不会了。”
先保证了日后不会再犯,裴湛才解释了原因:
“昨日我被娘叫去训了一顿,才没腾出时间。”
待说完,裴湛又想起答应肃亲侯,近段时间会留在府中陪靖和长公主,顿时觉得一阵头疼。
简瑶惊讶:“长公主为何训你?”
裴湛忽地稍顿,他一直不曾入仕,如今陡然让长公主担忧,却只为了私心,若叫女子知晓,她未必不会自责。
可这事又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