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剧情明显快进到大部队作死了!这让人怎么玩啊!
“冷静,冷静……”白岐玉极力说服自己,“不要游戏玩多了看什么都奇怪。这里是现实、艳阳高照的旅游景点,仅此而已……按照玛乔莉的话,开‘船车’回布里斯班也就三小时路程,遇事不决赶紧走就是了。”
随即,他意识到另一个离谱的问题。
&nbs p;“船车”又是什么东西啊!难道是他一紧张听错了,玛乔莉说的其实是“房车”?
他敷衍着玛乔莉的抱怨,小心翼翼的靠近房车,打量起来。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基座过高、车围比起一般越野车还要大一圈的车。
白岐玉在此之前没见过房车,不清楚眼前这辆和正常房车的区别。
见到他打量,玛乔莉跟了过来:“征服者系S4,2036年的款……”
白岐玉捕捉到关键词,打断他:“几几年的款?”
“2036年。”玛乔莉撇嘴,“是够落伍的,对吧?我爸爸那一代的破车了。唉……这群复古电影爱好者就是在用‘复古’来遮掩寒酸,每次变形,我真怕会散架,把我们扔入水里……”
“韩国肯定少见这个吧,毕竟不挨海。要我说,悬浮车就算贵1.5倍,也比这破玩意好多了……”
2036年……变形船车……悬浮车……
白岐玉心想剧本又刷新了,不再是年代不详的狗血恐怖游戏,而是fashion又潮流的赛博朋克科技与玄学融合。
他虽然失忆,思维中的年份也是停留在2021年。
可眼前的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白岐玉心想,莫非他正在玩未来的虚拟现实游戏,那种无限流的恐怖游戏,而这个副本的设定就是主角失忆后醒来?
他越想越觉得这猜测对,这也能解释他从醒来就一点也不饿、不累,也不感到恐慌的原因了。
一旦接受了他确实是在“游戏”里的设定,白岐玉警惕又紧绷的神经放松了。
玩游戏么,他可从小就是游戏小天才,而且游戏里肯定不会真死,放心大胆的作死吧!
“确实不多见,我周围人都买的悬浮车。”白岐玉假笑,“那你会开吗?”
“不会。”玛乔莉提起这个,神情恹恹的,“我不会游泳,不让考它的驾照。”
来了,经典的设计!想跑的角色一定具备逃跑不了的缘由!比如唯一清醒的人绝对不会开车!
闲聊了一会儿,玛乔莉就邀请白岐玉和她一起烤吃的。
“这边唯一的好处,就是生鲜很肥美。瞧瞧这生蚝,我可以吃几十个。”
白岐玉陪着她烧烤、捡拾海鲜,一直到日头西斜,都没人从森林中回来。
换句话说,要是有人回来,估计也是什么病毒附体、恶魔附身、寄生虫寄生,没回来人白岐玉才松口气呢。
他掩藏下喜悦,面不改色的问:“他们既然让你准备食物,是晚饭前回来的意思吧?”
“是啊,说的18点前回来的啊?”玛乔莉看了一眼手机,“奇怪,现在都18点50分了?有梅丽莎那个老死板在,应该会准时的才对……”
“能联系上他们吗?”
玛乔莉为难的摇头:“卫星电话卡太贵了,我们没舍得买。这个野岛也没信号。”
二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慌。
这不能怪他们胆小,想想看,无人岛,失联,还没人会开车,简直是与世隔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囚牢。
“只迟到了50分钟,我们再等等。说不定只是返程耽误了。”白岐玉安慰玛乔莉。
玛乔莉勉强笑笑:“你说得对,再等等。”
可一直等到太阳完全落山,地平线最后一丝光被漆黑海水吞噬,仍没有人从森林里出来。
风凉了,潮湿腥臭的海风吹得身上黏黏的,一身比基尼的玛乔莉冻得发抖,白岐玉劝她回帐篷等,她却执意要在外面盯着。
没人有心情去捡拾柴火,篝火逐渐熄了。
不得已,白岐玉拿了浴巾、披肩,给玛乔莉和自己裹上。
玛乔莉猛地按住白岐玉的手,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我们……我们去找他们吧!”
“这话怎么说?”白岐玉皱眉,“你知道他们前进的路线吗,或者你有森林地图?”
“没有。但是这岛就那么大,森林也不大……”
“那你有武器吗?手\\枪啊,匕首之类?”
“没……”
“照明装置呢?手电筒、火把?”
“也没有……他们都拿走了。”
“那么我觉得,我们不能去。”白岐玉摇头,“如果是太阳落山前,我肯定毫不犹豫就和你去找人了。但现在天色晚了,我们站在沙滩上,连海岸线在哪儿都看不清楚。而很多食肉动物擅长夜视,我们没有武器也没有照明的,容易有危险。”
玛乔莉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们就留他们在森林不管不顾了?那和任他们去死有什么区别?那么黑、那么冷,也没有食物,他们一定绝望无助极了……我们必须去救他们!”
这一番话直接把白岐玉整无语了。
他很想说人家足足六个人,我们才两个,你搞没搞清楚谁才是“绝望无助”的一方。而且真要出了事,装备齐全的六个人都搞不定,他们两个再去就是白送。
“你冷静一下行不行?”白岐玉试图说服她,“我们再等最后一晚,等天一亮,我们就去找他们!”
“天啊,我真不知道你是这种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算了,指望你这个陌生人是我傻了,你不想去就自己呆在这里吧,我自己去!”
> 恐惧与焦虑似乎侵蚀了玛乔莉的理智,她摔下气话后,就噔噔的朝森林跑去了。
白岐玉喊了半天,她愣是充耳不闻,一直保持百米冲刺的速度,“唰”的消失在夜色。
看着肉感十足又一身清凉的金发妹子扭着腰甩着胳膊跑步,白岐玉心中又是一片大无语。
这他妈原来还是个卖肉游戏。
&nbs p;“策划大哥,我知道卖游戏要有噱头,但咱们卖肉也卖符合逻辑行吗?”他诚恳的说,“起码让人跑步的时候穿个鞋啊?您再歧视女性、再刻板印象白女胸大无脑,也不能把人刻画成弱智啊?”
潮湿的海风悠悠的吹着,把最后一丝篝火吹灭,白岐玉猛地浑身一抖。
这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无法忽略的觊觎感……
他顾不得吐槽策划,努力四顾着,寻找那觊觎感的来源。
可周围太黑了,只能凭借稀薄的月色,辨认一些粗糙的轮廓。
“冷静,理顺一下信息……”白岐玉深吸一口气,“刚才的剧情来看,我是肯定劝不了玛乔莉留下的,这是故意设计的‘主角因为傻逼配角乱来而独处’的恐怖游戏经典操作。”
“至于无光,应该是要求我自己动手制作光源,或者寻找光源。比如摄像机的闪光灯、煤油灯、手电筒之类。在这里傻等绝对什么也等不来,找到光源后,我肯定得去主线剧情地点触发流程,目前看来就是那个自杀森林……”
想到这,他又觉得不对,自杀森林为什么会有觊觎感?
森林里都送了7个人头了,还来觊觎他这个没进森林的?这讲不通。
难道是警告牌和玛乔莉都提到过的“猛兽”,或者“海怪”?
不不,从玛乔莉的刻板又纸片的人设来看,这策划搞出个什么狗屁逻辑都不奇怪。
当下之急,是寻找光源。
在漆黑的恐怖游戏夜晚孤身乱逛,简直是比回家结婚的flag还立的高。
白岐玉当即朝“船车”和帐篷跑去。
一番搜寻后,他在帐篷里找到了一把没电池的狼眼手电,又在船车布满灰尘的后座缝隙摸到了一板新电池,足够用十几个小时。
考虑到接下来可能会有“追逐战”和“长途跋涉”,白岐玉念着抱歉,拿了帐篷里的鞋子来穿。
除此之外,防水布帐篷里还有一把撬棍,白岐玉直接就别腰上了。
撬棍的出现,也彻底坐实了白岐玉“虚拟游戏”的猜测——正常人谁会出门露营带着撬棍啊!这不就是游戏给主角送武器的经典操作吗!
这策划也是,一送就送物理学圣剑,这恐怖游戏估计还带血腥元素……
把一身装备搞好,白岐玉又开始搜线索。
这一搜,搜的他嘴角抽搐。
一本日记,记录了玛乔莉如何被梅丽莎校园霸凌,导致抑郁症的。而且她车祸自杀未遂,害死了一个无辜路人。还有男友特雷德如何天降救星般把她带出阴霾的。
一张报纸,记录了无辜路人车祸死亡的信息,死者正好他妈的就是特雷德的父亲,也就是说特雷德是来潜伏报仇的。
一个带锁日记本,记录了梅丽莎如何暗恋玛乔莉,所以才欺负她的。她还憎恨蒙塔娜和特雷德,因为玛乔莉最近和他们走得很近。
一本便签本,记录了梅丽莎的跟班蒙塔娜如何憎恨玛乔莉,表面朋友,背地使坏的。因为特雷德是她的初恋。
一个密码是“666”的笔记本电脑,记载了特雷德如何谷歌“海怪”,“自杀森林”,甚至还有一个“□□献祭仪式”的,最离谱的是,他还把自己的杀人计划写了个excel直接放在桌面,生怕拿到笔记本的人不知道他要杀人。
一个相框,是特雷德童年和两个小男孩的合照,另外两人的脸被涂黑。
一个黑色的带锁笔记本,是“艾力”的日记,说他真实身份是麦克,为了死去的理查德来复仇的,复仇的人正好是特雷德。
一个白色的带锁笔记本,是“艾利克斯”的日记,说他真实身份是理查德,为了死去的麦克来复仇的,复仇的人正好是特雷德。
“校园霸凌、三角恋、同性恋,霸凌原因翻转,青梅竹马反目成仇,改名复仇,召唤魔鬼、杀人计划……策划大哥啊,游戏里不塞这么多烂梗难道会被抓吗?”
“还有,为什么去海边露营要他妈的带相框、便签本啊?你们帐篷里搜出来的八百个日记本的页数撕下来都够爱斯基摩人烧火取暖度过冬天了。”
“还他妈有张报纸,我真是无力吐槽了,生怕其他人发现不了你爸就是被玛乔莉害死的是吗?都尼玛2036年以后了还搞这些呢?”
白岐玉再次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吐槽垃圾游戏,把五个本子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相框一张报纸放回了原处。
简单来说,7人分别是玛乔莉、特雷德、梅丽莎、蒙塔娜、艾力、艾利克斯,和……
等等,少一个人?
白岐玉又数了一遍,确实只出现了六个人名。
他便去数睡袋,发现也是六个。每个帐篷两个。玛乔莉和特雷德一起,梅丽莎和艾力,蒙塔娜和艾利克斯……
难道第七个人睡在房车里?
他又去搜房车,可房车处处落满灰尘,似乎是静置的这两天,风尘从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的,没有被人住过的痕迹。
……
白岐玉握紧了手电筒,意识到,这个游戏,或许是不是单纯的“融合怪垃圾游戏”,而是个“玩梗游戏”。
顾名思义,是为了嘲讽大众梗,致敬经典,故意这么设计的游戏。真正的剧情和玩法会塞一些反套路的操作,例如没有任何痕迹,却存在于玛乔莉口中的第七人。
鬼?召唤来的恶魔?还是……克苏鲁设定中某些“无法被观测只能被感知”的现象?
“有意思了,”白岐玉勾起嘴角,“第七个人……”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
浑圆的,澄黄的,清晰到令人发慌的巨大月亮。
朝那里凝视时,白岐玉稍一分神,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月亮有两个,只是一个藏起来了。而它们也不是月亮,是观测者饶有兴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