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照旧以原来的态度和宇智波启,只不过他很少再来老师安排有一郎和无一郎居住的地点,似乎在有意回避这样的地方。
宇智波启还是像以前那样漫无目的地四处 乱走,就连人迹罕至的名胜古迹都寻访了个遍。不过,倘若要论收获的话,他能够与具备上天所青睐的天命的那个孩子相遇,还得多亏他的兄弟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对于宇智波启时不时就前去荒郊野外的行为感到不理解,他会伪装成人类的模样和普通人相处,但是他出没的地点通常都是繁华的城镇,但是不包括地广人稀的山野。
在这一点上,无惨的观念和他几乎想不起来的母亲澄姬出奇了的相似,他不认为那种地方有什么好歹的,充满了毫无礼数、乡音难懂、尚未开化的下等人。
那种乡民在曾经公家的少爷眼里,和山里的猴子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还会知道穿上几件衣服遮羞,这样的存在连作为食物都完全不够格。
所以宇智波启在跑出镇子上的温泉旅馆,开始沿着山上的小径一路欣赏着风景向上走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冷冰冰的神情完全昭显着他内心的不情不愿。
他觉得或许宇智波启并不是特地想要看山上的雪景,而只是单纯地想要找点什么事情做,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无视掉他。
正当兄长落后一步,回过头去看山坡下几乎都要消失不见的沿途脚印的时候,闲庭信步地走在雪地中的鬼王轻柔又极具耐心地提醒他说:“如果你想看山上的雪景,那么我们可以快一点到山顶上。”
“但沿途的风景也非常漂亮。”
鬼舞辻无惨顿时因为宇智波启的话感到更加不悦,他觉得自己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多转换几个鬼看看能不能有特殊体质能够免疫阳光。
而不是像现在,和兄长一样以人类才会有的慢悠悠速度,陪伴他爬一座根本不知名的小山。天知道为什么宇智波启宁愿把目光分给那些落到地上被雪掩埋的松果,也根本不愿意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他不情不愿地走着,还时不时要停下来等待落后几步的兄长。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有人生活,鬼舞辻无惨听到了小孩玩闹的声音,大概是在玩什么追逐之类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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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男孩像是肚皮着地的企鹅那样从上往下滑了一路,鬼舞辻无惨后往旁边退了一步,不过就算没有什么阻碍物做缓冲,那孩子也及时刹车,最终没有撞到旁边的树上。
这孩子脸被冻得通红,可能被摔得有一点痛。其他兄弟姐妹也像是从小草丛突然冒出来的小动物一般,从高处的一处雪堆后面跑了过来,他们把那男孩拽起来,争先恐后地为他拍掉身上的雪。
宇智波启觉得有些好笑,他想起小时候带土在冰上摔了个狗啃泥之后的那副蠢样,因此对这样几个居住在深山里的孩子颇具有好感。
不过鬼舞辻无惨的心思就不像他的兄长那么美妙了,有一个小女孩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宇智波启和鬼舞辻无惨两眼,怯生生地拉了拉姐姐的衣袖,用非常小声的音量问她说:“那个大哥哥的脸色好惨白,他是不是被冻坏了呀,我们要不要请他去家里暖和一下?”
某个鬼王从人类时期到变成鬼以后,最忌讳的词语就是,别人描述他‘脸色苍白’,‘一副死相’,‘看起来将要不久于人世’。尽管小女孩是出于好心,但是这话仍旧令鬼舞辻无惨本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加的不快。
他不悦地看了那女孩一眼,惹得那女孩牵着姐姐衣袖的手握得更紧,但是宇智波启这个时候走到了他的身旁,一句话就让鬼王的愤怒又蔓延到了自己兄长的身上去。
“你非要在我面前做这些事情对吗?”
他冷冰冰地看着兄长蹲下身去给那几个最小的孩子糖果,轻声问他们家的大人在哪里,这时候的态度又是一贯的和颜悦色。
宇智波启就是擅长用这幅温和的姿态哄骗他人,无惨为这场景感到讨厌,他说不出究竟是不满还是厌烦,总而言之,千百年里他看惯了别人因为兄长虚假的表象而感叹这个人的温柔,因此格外不屑这种桥段。
于是当宇智波启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这群小孩家里喝口热茶的时候,鬼舞辻无惨挑起眉,心中的不愉快顿时变得更加浓厚。
脸色苍白的青年压了压帽檐,毫不留情地扔下了一句“随你”,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宇智波启则是不以为意,因为这个家伙经常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火,他揉了揉灶门花子的头发,低声安慰这个善良的小孩说:“没关系,那个叔叔不会在雪地里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