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铁门打开, 阴森的风从石洞里刮出来,送来石洞里囚犯凄惨恐怖的哀嚎声,还有难闻的臭味。
马车里没有回答。
艾伦等了一会儿, 再次跳上马车,发现青年似乎失去了意识,身体蜷缩, 双臂环抱, 像个婴儿一样倒在马车的角落里,对外界的一切无知无觉。
艾伦半蹲下去, 兰酩将脸埋进了臂弯,垂下来的雪白长发将面容完全挡住。
“兰酩……”艾伦嘴唇翘着,“下车啦,不想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监狱吗?”
艾伦伸出手, 拨开丝绸般柔滑的长发, 他的指尖碰到了兰酩的额头,愣了下。
滚烫的温度几乎将他的手指灼伤, 艾伦棕色的眼睛盯着指尖,吊在马车顶端的灯光将指尖上的一点水迹照得闪闪发光。
艾伦将兰酩的脸从臂弯里弄了出来,发现兰酩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将手覆在兰酩的额头上, 滚烫的温度和炽热的吐息无一不在告诉他,兰酩生病了。
“艾伦!”有人从外面敲打马车的车窗,“发生什么事了?犯人怎么了?”
许久之后, 马车里才传来艾伦阴郁的声音,“没有事。”
兰酩感觉眼前的东西在不停的晃动, 他非常热, 但身体又一阵阵地泛冷。
他在生病。
使用【鬼域】偷出信仰之烛的行为让他的身体变得极为虚弱, 他发烧的原因可能很简单,圣母院门口的一阵冷风、过于繁杂的思虑、马车的颠簸,任何一样都能让他被病邪侵入身体。
让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艾伦抱起了他。
跳下车的时候,兰酩将自己抱的更紧,他的怀里藏着信仰之烛。
圣坛里的信仰之烛被他毁了,他怀里的这个,是大主教封印神像里邪神的道具,也是唯一能证明圣母院罪恶的东西。
供奉在圣坛上的圣烛每一个去圣母院进行祈祷的人都能看到,却没有人知道那是受害者的脖颈。
如果公布在世人面前,一定会很有意思。
石洞里是一道长长的走道,走道两旁是关押犯人的牢房。
艾伦抱着兰酩一直走到深处。又一道门开启,禁锢兰酩的手臂松开,兰酩落入了柔软的被褥。
艾伦站起身,棕色的双眼幽幽盯着不太清醒的白发青年。
囚室墙壁上挂满了各种血腥的刑具,上面凝着已经变成深色的血渍,墙角是一个火盆。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囚室的中央放着一张雪白的床,四条锁链从囚室的顶端垂下,落在床的四角。
艾伦当然不会把囚室里的刑具用在兰酩身上,他只是想借此恐吓。
但兰酩连这个机会都没给他。
兰酩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他无法让一个意识不太清醒的病人感受到恐惧。
这间囚室唯一会用在青年身上的只有那四条锁链。
双手、双脚,他亲爱的羔羊会被牢牢锁在这里,再也无法像昨晚那样自由行动,轻而易举地逃离他们的家。
艾伦爬上床,亲了亲兰酩的眼睛,牙齿小心翼翼地叼起薄软的皮肤,喉咙里发出模糊间的声音,“你真聪明啊,这个时候生病,是故意的吗?”
“你在故意让我心软吗?”
艾伦垂下眼眸,捧住兰酩脸颊的手慢慢下移,移到了兰酩的脖颈处。
指腹下的脖颈柔软脆弱。
他曾想过这里溢出鲜血的画面,艾伦低下头,亲了亲,舔出青年沁出的冷汗。
“你现在是我的了。”艾伦自言自语,“这次可不会再有神谕将你救走。”
他已经和主教做了交易,用信仰之烛换兰酩。
&nbs p;艾伦握住兰酩的手,试图将镣铐戴上去,可他刚有动作,因为发热意识变得不太清醒的兰酩立刻做出了反抗。
“不要……”
青年将手缩回去,并且翻了个身,将手压在下面。
“乖一点儿。”对生病的兰酩,艾伦多了些耐心,他先是诱哄,无效之后,他想用手将兰酩翻过来,可兰酩执拗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