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把身体弄伤了。”
似乎是在关心他的身体。
但兰酩知道,这仅仅是“奴隶”的行为让属于“主人”的财产遭受到了损失。
在这个公司,“他”被另一个人控制着。
桌子上的辞职信恐怕就是“他”最大的反抗,但也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每一个在摄像头的凝视下写下的字,生硬颤抖的笔画,都诉说着书写者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而“主人”就在摄像头后面好整以暇地欣赏猎物无谓的挣扎。
“对……不……起。”艰涩的声音,从还在忍受疼痛的青年齿间挤出来。
白发青年垂着脑袋,似乎受到了打击,他很明白对于“主人”来说,自己无异于犯了严重的错误。
“把衬衫撩起来。”
屏幕还未熄灭,再次闪烁。
摄像头换了个角度。
兰酩没有立刻动作,过来会儿,他抱着膝盖的手才慢慢地反过去。.
“太……痛”
这个动作带动了腰部,兰酩轻轻吸了一口气,又把手收了回来,重新抱住膝盖。
“太痛了。”白发青年小声重复,被抓住耳朵的兔子可笑地祈求掠食者的怜悯。
摄像头的红光闪烁。
“继续。”
残忍的两个字。
白发青年沉默着,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到鼻尖耸动了下,嘴角也紧紧抿着。
膝盖上的手指已经把西装裤抓皱。
终于,他再次把手伸到背后。
啪嗒。
泪珠缓慢地从湿润的眼眶里滴落,西裤多了一点儿湿润的深色痕迹。
汗湿的手终于拽住了衬衫的一角,手心沁出的冷汗将衬衫也捏湿了。
/>“疼……”手缓缓往上提,白发青年挤出的细弱的痛声被浓重的鼻音掩盖。
白色的衬衫被掀起了一角。
黑色的皮带上方,红肿突兀地出现在雪白的皮肉上。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里进来,青年身体紧绷着,不自觉地颤了下。
白发青年保持着手部的动作,等待着下一道命令。
屏幕已经熄灭,直到他手捏着衬衫的一角,捏到手腕泛酸,屏幕也没有亮起。
他又等了会儿,湿润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先试着将手往下放了一段。
重新垂下的衬衫立刻遮住了一半。
叮咚!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不要动。”
兰酩明白摄像头后面的人在做什么了,他嘴角微不可查地扯了下。
雪白的手重新将衬衫掀起。
许久之后,兰酩腰处的扭伤已经被夜风吹得冰冷得麻木,他才终于可以将衬衫放下。
“还能动吗?”似乎多了一点儿可笑的温情。
兰酩的脚已经麻了,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将头埋进膝盖。
明明已经成年,此时的模样却像个受到伤害后没有人关心的小孩子。
“不能。”
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兰酩的脸被环起的手臂遮得严严实实,摄像头只能照到他的头顶,以及衬衫后领处的一点儿雪白脖颈。
“我让人送你回去。”
似乎忘记了之前让青年带着辞职信上楼找他。
很快,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兰酩的脸已经被捂得发红,刘海被压得有几根翘起来,他扭过头,去看进来的人。
来的人身形很高,而且瘦,走路非常快。
一丝不苟的西装,从皮鞋到袖扣,所有的细节都精致到了极点,也干净到了极点。
他目光在办公室一扫,很快锁定了墙角那张办公桌下的兰酩,锐利的视线刚好与扭头的兰酩对视。
兰酩的游戏界面弹出了简介。
【名字:【作家】还没想出来他的名字,简称陆人甲。】
/>【简介:得力下属,备受信重。】
“你好,我姓陆。”
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在白发青年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前已经收了回去。
根本没有和兰酩握手的打算。
礼貌只是他虚假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