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救过来了……不过……”
医生跟郑其明说了很多后续治疗的问题,陈阿满站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大概就是郑曙光现在有一种什么疗法可以再续一段时间,很费钱,相当于是花钱吊命了,还要用什么外国买的药,但也是治标不治本,医生在问郑其明的意见。
“我们救。”
郑其明斩钉截铁地说。
“明哥……要不……反正医生说了,这个疗法也不会最终治愈,不如……”
陈阿满怯怯地说,然后就看见郑其明抬眸,静静地看了自己一眼。
那双浑浊的眼睛布满血丝,平静之下涌着某种坚决。
“好,我们救。”
陈阿满最后说,伸手牵住了郑其明的手。
在那一刻他忽然想到邱茉莉来。如果老天愿意多给邱茉莉哪怕两个月的生命,陈阿满觉得自己一定也是散尽家财去换也要心甘情愿的。
郑其明回家便开始把家里所有的存折、现金、银行卡翻出来,在本子上写写算算,精确计算着钱的数量。陈阿满凑过去,一眼看到自己的那张彩礼钱的银行卡也在其中,心中大惊。
糟糕。
郑其明不会要动他那10万块的彩礼钱吧?早知道他就把那张银行卡藏得更隐秘点就好了。
陈阿满心惊肉跳地抬起眼,看向郑其明,郑其明的目光亦朝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不发一言。
郑其明没有询问是否可以动用这里的钱,陈阿满亦没有主动表明立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然后郑其明张了张唇,忽然松懈般地笑了。
“你的,收好。”
他把银行卡递给陈阿满,目光一直定在陈阿满脸上。
“好。”
陈阿满鬼使神差地接过来,咽了咽喉咙,什么都没说。
“我去做饭。”
他逃一样地躲进厨房。
郑其明看着他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平静了几秒,又懊悔刚才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那笔钱是他给陈阿满的彩礼,给了就是陈阿满的了,要怎么用都是妻子的自由。虽然家里现在急用钱,但他也不能因此道德绑架陈阿满。陈阿满不想动这笔钱,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是儿媳妇,跟他这个亲儿子比起来还是隔了一层的。
“想吃茭白烧肉了。”
郑其明走到厨房说,又自顾自拿过茭白开始洗菜,一边洗一边说:“我刚才盘了下家里的存款,一期治疗的费用应该够,不过还有大概一两万的缺口。小卖部还有一些零散的货款没收回来,我明天出去收账。”
然后他又顿了顿,继续道:“你别担心。”
言下之意很明显。
陈阿满点着头,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把那盘猛火爆炒的茭白烧肉端出了锅。
郑其明对这笔10万块钱的态度让他总算是放下心来。
晚上郑其明也心事重重的,到很晚都没睡,坐在书桌前翻那个泛黄的账本,看那些烂了很多年收不回来的陈年旧账,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整间屋子都是浓重的烟味。
陈阿满已经睡了一觉从梦中醒来,浓重的烟草味道让他打了个喷嚏。
“弄醒你了?烟抽起来就忘了,我这就灭掉。”
郑其明神色如常,却是把烟头往自己掌心里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