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分内之事,不敢居功(1 / 2)

叙完诸省剿寇一事,众人还是将注意力投入边事,议论纷纷。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贾珩而后问道:「不知我大汉水师几何?」

杭敏面上现出思索,而后道:「我大汉因袭前明,至太宗时重整水师,但如今战船不修,只有八百多艘巡船,四百多艘战船,船只主要以福船为主,楼船,艋艟,斗舰各具不等。」

「可有宝船?」贾珩凝眉问道。

他的想法自是筹建一只无敌舰队,在天津卫沿着渤海湾,直抵建奴国都盛京,而哪怕是风平浪静的渤海湾这等内海,水文复杂。

而长四十四丈四尺丶宽十八丈,可以下南洋的宝船,无疑是最佳之选。

杭敏道:「据本官所知,前明弘治年间,兵部尚书刘大夏焚《郑和出使水程》,其内宝船图为之一炬,之后再无宝船。」

说着,诧异问道:「子玉难道打算以水师克敌?」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东虏造船技艺不如我大汉多矣,向使能以宝船载千师,袭扰敌后,或能一改敌攻我守之颓势。」

想要和东虏相持,非举全国之力不可。

「这……千里奔袭,如何行得?」职方司员外郎面带震惊,与一旁几位官员交换着眼色,说道:「未免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他本来以为他们就够天马行空的,眼前这位少年权贵更是异想天开。

然而杭敏眼前一亮,说道:「如有宝船在,或能履海如平地,携水师十万,威逼敌都,无疑是一条制胜之策。」

贾珩沉声道:「只是眼下,舟船不备,水师不精,水文不明,军需不继……此事需得慢慢筹谋才是。」

杭敏闻言,深以为然说道:「虽有难度,但也是一条良策,周令史,你搜集一些我大汉诸省卫丶港水师丶舟船细情,由子玉斟酌筹谋。」

其他两位兵部主事,也是投过钦佩的目光,暗道,果是通达军务之士,能提出战略者众,但意识到其中困难,并针对解决的才是治事之才。

贾珩在职方司待了一会儿,及至午时,笑了笑道:「诸位,吉祥楼用饭。」

贾珩在兵部职方司受此欢迎,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出手豪爽。

当然要想和这些文官玩到一起,关键还是身份认同,贾珩现在除却功名,其他各项条件都是高配。

杭敏笑道:「走,一同去罢。」

不提贾珩与兵部职方清吏司的几人前去用饭,

却说柳芳离了兵部衙门,在戚建辉和孙绍祖二人的劝慰下,望着离此有两箭之地前军都督府而去。

前军都督府,官厅之中,人头攒动,穿着各级品阶官服的武官来往匆匆,因是午时,有不少三五成群,一同去用饭。

前军都督北静王水溶与后军都督南安郡王严烨,在偏厅之中的轩窗下坐着,二人正在下着象棋,旁边还围拢着几人。

分别是后军都督佥事侯孝康,以及前军都督佥事,缮国公之孙,一等镇军将军石光珠也是背着手看着,还有三等威远将军马尚,在一旁支着招儿。

不时传来轻笑声,乍一看,倒还有几分文恬武嬉的架势。

北静王水溶明显棋力不如南安郡王严烨老辣,被吃了一个「车」,还有一个「炮」,正在苦苦支撑。

而在这时,就听得外间传来喧闹之声,不多时,一个书办入得偏厅,声音带着几分惶恐,拱手道:「王爷,柳同知回来了。」

北静王倒没听出什麽异样,笑道:「好了,先不下了。」

严烨六十左右,头发灰白,闻言,爽朗笑道:「贤侄,别介啊,这局老夫都快要赢了。」

北静王英俊的面容上同样现出笑意,说道:「那世伯,小侄这局,认输就是。」

严烨笑了笑,如洪钟般的声音响起,道:「岂能弃子认输,纵是投降,也势必要杀至一兵一卒啊,这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北静王笑了笑,轻声道:「那这局棋先放在这里不动,等会儿再接着下。」

严烨笑着应允下来。

却不知二人之对话,竟有谶语之诡悚,如果按着《红楼梦》中,南安郡王最终确是战至一兵一卒方被敌国俘获。

然而二人说话的空当,柳芳以及戚建辉,还有背后舍不得离开,亦步亦趋跟着的孙绍祖,也进入官厅。

北静王抬起秀逸的面容,凝眸看去,见着柳芳脸上的淤青,心头一惊,问道:「柳世兄这是怎麽了?脸上的伤,是怎麽回事儿?」

南安郡王也是敛去脸上笑意,浓眉之下的虎目就有几分惊怒,问道:「柳贤侄,到底是怎麽回事儿?」

却是误会被兵部衙门的人欺负。

柳芳怒声道:「王爷,老王爷,兵部还有贾珩小儿欺我太甚!」

说着,就将自己去兵部办事,被贾珩所伤一事说了。

母庸置疑,都是站在自己立场而叙述。

「贾珩小儿目无长辈,心头全无我等老亲,我和他争论几句,他就出脚将我绊倒在地,我一时大意,没有闪开,摔了一跤!」

戚建辉闻听柳芳一番「掐头去尾」丶「避重就轻」的话,目光闪了闪,嘴唇翕动,想要补充一下,一旁的孙绍祖却是给自己狂使眼色。

「好贼子!小人得志丶跋扈猖狂!」

南安郡王首先就是破口大骂,这位郡王本来就是性烈如火,也就是上了年纪,脾气才收敛了几分,行事稳重了许多。

先前对贾珩容忍,彼时贾珩虽和四王八公集团只是疏离,但还没有骑上他们头上。

眼下却是骑在他们头上了!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

一旁的孙绍祖闻言,面色顿了顿,也不知为何,听着南安郡王的话,却有几分异样。

北静王水溶同样是眉头紧皱,俊朗丶的面容上现出霜冷之意,纵是性情谦和如水溶,骤闻此事,同样有些不悦。

柳芳忿忿说道:「王爷,他仗着立些微末之功,幸进为三品将军,现在就将尾巴翘上天去,浑然不将我等亲朋故旧放在眼里,现在一心去舔文官的腚眼子!」

石光珠附和道:「这等幸进之徒,恩侯兄那边儿究竟是怎麽回事儿,如何让这等小人堂而皇之成为贾族族长?」

「那贾珩小儿气焰正盛,恩侯兄上次喝酒还和我说过,此人现在东西两府,仗着族长的身份,想骂谁骂谁,想训谁训谁,藉口都是冠冕堂皇的,连贾家那位衔玉而诞的宝玉,都被训斥的和孙子似的。」一等将军石光珠皱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