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此刻坐在书案之后,手里正在拿着贾珩所着的一本三国话本。1
「你没有回府上筹备婚礼?」贾珩问着,就近落座下来,道:「再有不到十天,咱们就成婚了。」
陈潇放下手里的三国话本,柳叶细眉之下,清眸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少年,说道:「交办给王府的管家了,也有宫里和礼部的官员操持,到时候我穿上嫁衣,你前往周王府迎亲也就是了。」
贾珩道:「那也好。」
陈潇扬了扬手中的书册,清眸闪烁了下,问道:「最后这司马家是不是篡夺了曹魏的天下?」
贾珩道:「青史有载,三国话本自会详述此段史册,不过还未写到。」
现在不过是天下三分。
这一路回来,他已经写了新的一部,剧情已经推进到,天下三分之后,刘备得了巴蜀。
打了半辈子仗,不能享受享受吗?接着奏乐接着舞。
或许也是他的写照?
就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封汉中王了。
陈潇细秀眉头之下,清眸深深看了一眼贾珩,低声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仅是司马昭,还是夜宿龙床的贾太师。
贾珩不由失笑,说道:「你看我做什麽?我不过是想为汉征西将军罢了。」
如人妻曹一样,此城中可有……
陈潇冷哼一声,也没有再理贾珩,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转而问道:「那倭国,你是打算纳入归治?」
贾珩道:「倭国与朝鲜将来都成为大汉的一部分,九边裁撤以后,以海军驾海船巡弋海疆,以海关关税奉养天下臣民,先前所上奏疏,你应该看了吧。」
陈潇道:「先前的奏疏,我已是看过了,只是这种国策变动,岂是因为一疏而改易?后嗣之君未必有他这般支持于你,在四夷屡兴刀兵,况且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果,真的如那奏疏所言,力求长治久安之根本之策,那就非君临天下不可。
贾珩快步近前,轻轻拉过陈潇的纤纤素手,拥入怀中,凑到耳畔说道:「潇潇,事在人为罢了。」
陈潇轻哼一声,搂过那少年,轻轻回应着,而美好在吸溜之声中寸寸流溢。
不管如何,她都会在他身边儿帮着他的,两人的命运早就联结一起了。
「大爷。」就在两人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之际,一个嬷嬷快步进来,面色微顿,禀告说道:「一个自称是台湾官员递上了名刺,说是过来拜见老爷呢。」
原来翰林院学士徐开在汝宁府为官,后来在台湾平复以后,调任台湾担任布政使,距今也有一年有馀,这次回京到吏部述职,专程过来见贾珩一面。
贾珩想了想,道:「请人在书房候着,我换身衣裳,去看看。」
徐开算是他为自己来日主政大汉收揽的人才,现在其实倒不能当做消耗品,更多是培养阶段。
贾珩对陈潇说道:「我去看看。」
只见书房之中,徐开一袭绯色官袍,正襟危坐,品茗而侯。
这位曾经的翰林侍讲,自崇平十五年河南之乱以后,调任汝宁知府,为官一任,政绩斐然,后来因为台湾新设,得贾珩举荐,调任台湾藩司为官。
值得一提的是,曾经的信阳州知州傅试,也升迁至南阳府知府,算是迈入四品官的大汉中阶官员行列。
贾珩换了一身青衫直裰,举步进入书房,看向那徐开,低声道:「徐侍讲,许久不见。」
徐开起得身来,抬眸看向那青衫直裰的少年,拱手道:「下官见过卫国公。」
贾珩连忙伸手扶住徐开的胳膊,说道:「徐侍讲先前可是去了吏部?」
说话间,伸手相邀徐开落座下来。
徐开道:「去了吏部,也去了户部,台湾新设府县,亟缺钱粮丶吏员。」
贾珩也落座下来,点了点头,清声道:「台湾新设,初辟之省,诸般经制,衙司是多有不周全。」
徐开叙道:「最近海贸大兴,闽地百姓移居者众,是有些不够用了。」
贾珩笑了笑,目带赞许之意,勉励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徐侍讲当初在汝宁能做出一番成绩,如今在台湾抚民,来日青史之上当有一笔。」
在地方上磨砺,反而能够避免中枢无休无止的政斗消耗。
徐开道:「卫国公谬赞了,下官也是萧规曹随,在地方上也是兴修水利,奖励农桑,严明法度,汝宁府才得大治,至于青史留名,不敢奢望。」
提及最后,心头未尝没有意动。
人活一世,要麽为名,要麽为利。
贾珩笑了笑,说道:「天下大凡名臣皆一般无二,磨勘转任,为民任事,徐侍讲也当多去一些地方,在其他地方事务上有所历练。」
其实,如今的台湾布政使还是低配,因为新设之省,人口不多,故而布政使仅仅是正三品,而徐开先前则是四品知府,升迁正三品,倒也不算超擢。
徐开目光清正,朗声说道:「多在地方为百姓做一些实事,也是我所愿。」
贾珩颔首赞许道:「宰相起于州郡,猛将发于卒伍,徐侍讲在地方州郡多加磨砺,厚积薄发,来日入阁,宰制天下,也未必不能。」
徐开闻言,两道剑眉之下,目光微微闪动,心头深处不由一震。
内阁阁臣,枢相?
贾珩朗声道:「勉之,假以时日,阁臣军机也未尝没有一席之地。」
徐开整容敛色,拱手说道:「多谢卫国公提点。」
贾珩又勉励了几句,这才将徐开送出厢房,立身在廊檐下,看向庭院中的嶙峋山石,脸上见着一些思量之色。
这大汉是要换个执政思路了,此刻的荷兰与西班牙正开启大航海,跑马圈地,而大汉还在解决东虏肆虐与北方的问题。
而东虏一平,毫无疑问,北方诸省的保守势力定然卷土重来,对海贸国策进行诋毁丶抨击,乃至建议天子或者新君改弦更张。
虽然他在先前不停地给魏楚两藩灌输海贸之利,但海贸同样也有风险,比如百姓在海上聚兵为盗,抵抗朝廷,乃至勾连外国,侵扰沿海百姓。
而后,再行闭关锁国……那真就是一腔心血,付之东流。
那时,就是文官集团的全面反攻倒算。
贾珩目光深深,面色微顿。
有些事情,他实在不想与崇平帝对上,人之良心难安。
从昨日搀扶天子进入熙和宫,感受到那瘦弱的身体,明显察觉到天子应是…将近油尽灯枯。
所谓苍龙将陨,当兴恶煞,说不得天子已经存着一腔戾气,不知从何释放,怎麽想,他都可能撞在霉头上。
所以,等完婚之后,还是得出去避避风头。
这边厢,贾珩压下心头涌起的阵阵繁乱思绪,转身正要出了书房,刚刚来到廊檐之下。
这时,一个嬷嬷迎上前来,笑道:「大爷,琏二奶奶打发了平姑娘过来,说府中薛林两位姑娘的婚事,要给大爷叙说呢,正在凹晶馆等着呢。」
乐安郡主和雅若郡主的事儿还好说,两人在京城置备有别院,倒也未必接到宁国府居住。
而薛林两人大抵就在宁国府中。
贾珩应了一声,说道:「我这就过去。」
凤姐这分明是想他了,感觉凤姐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男人了。
有时候,倒也想一直在外面打仗,为功名利禄而奔波,这家里简直是修罗地狱,个个如狼似虎,对他垂涎欲滴。
与平儿汇合一起,沿着抄手游廊向着大观园而去,正是盛夏之末,天气仍有几许闷热,经过一夜磅礴夏雨之后,草木一新,翠意昂然,朱墙黛瓦,如诗如画。
大观园,凹晶馆
凤姐上内着一袭粉色缎子抹胸,外罩石榴红缎面撒花对襟褙子,下穿浅黄竹菊万字福寿刺绣马面裙,如瀑一般的青丝秀发盘起云髻,那张艳丽丶明媚的脸蛋儿,似蒙着犹如二八少女一般的憧憬和期待。
此地可以说已经成为贾珩与凤姐两人的固定幽会之地,一桌一椅上都见证着两人的旖旎痴缠。
这一年来,凤姐偶尔也会故地重游,看向那轩窗上的书案,心神不由一悸。
贾珩随着平儿过来,看向那明显打扮过的丽人,唤道:「凤嫂子,久等了。」
见到那少年,凤姐芳心一喜,两弯吊梢眉之下,丹凤眼微微一亮,道:「珩兄弟来了。」
贾珩落座下来,端起一旁几案上的茶盅,呷了一口,说道:「凤嫂子唤我不是说薛妹妹和林妹妹的事儿。」
凤姐笑了笑,丹凤眼媚意流波,说道:「正是要向珩兄弟说说,府中怎麽布置彩带还有宴请宾客的事儿。」
贾珩说话之间,落座下来,好整以暇道:「凤嫂子有话先说吧。」
凤姐一时无语。
这个冤家,又给没事儿人一样拿捏起来是吧?这都一年没有见了,还想让她主动求欢?
丽人芳心暗暗作恼,但也无可奈何,心头早已思念泛滥成灾,缓步凑至近前,笑意莹然,问道:「珩兄弟,难道这两天是累了?」
说着,行至贾珩所在的梨花木椅子上前,深处两只胳膊,状其自然地缠绕住贾珩的脖子。
贾珩也没有太过拿捏,一下子拥住丽人丰腴的娇躯,顿觉香气阵阵扑鼻而来,尤其是丰软挤压而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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