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麽又提这个事儿?」贾珩凝眸看向晋阳长公主,低声说道。
晋阳长公主细秀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明眸柔润微微,说道:「夏侯在府上熬了这麽多年,人过三十,难道真的要让她一生不嫁?」
贾珩诧异片刻,问道:「你问过夏侯?她可是应允?」
晋阳长公主翠丽如黛的柳眉之下,那双清冷莹莹的明眸之中,眸光闪烁了下,轻声说道:「她有什麽不愿意的。」
贾珩想了想,说道:「既是如此,那就这般吧。」
晋阳长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今天晚上就让她们两个洞房。」
贾珩道:「这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晋阳长公主翠叶柳眉之下,清冷莹莹的眸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她们两个年龄都不小了,快也没有什麽。」
这会儿,怜雪立身在一架竹制屏风之外,莹莹如水的眸光闪烁了下,禀告说道:「长公主殿下,王爷,兵部的杭侍郎在长公主府外求见。」
当初的兵部职方司郎中,军机司院,如今已经成为正三品的侍郎,此外右侍郎则是曾经的军机司员石澍。
如今的大汉朝堂,内阁与六部尚书不少都换了新面孔。
贾珩凝眸看向一旁的晋阳长公主,说道:「我这会儿过去看看。」
因为咸宁公主和李婵月都住在晋阳长公主府上,所以贾珩在晋阳长公主府上,倒也不显得突兀。
晋阳长公主柳眉之下,容色微顿,柔声说道:「去吧。」
贾珩说完,也不多说其他,起得身来,向着前院厅堂快步行去。
少顷,就见一个面皮白净丶气度儒雅的中年官员,行至近前,拱手一礼说道:「下官见过王爷。」
贾珩容色微顿,清冷莹莹的明眸眸光闪烁了下,说道:「杭侍郎请起,还请至一旁落座。」
杭敏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重又落座下来,道:「王爷,蒙王在玉树之地,想要前往江南大营,大概就在这段时间。」
贾珩默然片刻,问道:「粮秣可曾准备齐全?」
杭敏柔声道:「回禀王爷,粮秣也已经准备齐全,这几日就可解运至青海。」
贾珩低声道:「前线用兵,最好是行文给青海等地,由当地就近筹措粮秣,而后解送前线。」
杭敏道:「就粮于敌,就粮于近,卫王所言甚是。」
贾珩说话之间,凝眸看向杭敏,说道:「这段时间,全国卫所考课以及操演,军机处方面也不可懈怠了。」
杭敏轻轻应了一声是。
贾珩转眸看向侍立于旁的锦衣府卫将校,吩咐说道:「锦衣府方面知会关西七卫的兵将。」
那锦衣府卫容色微顿,然后凝眸看向贾珩,旋即,快步向着外间转身而去。
杭敏低声说道:「卫王,最近朝鲜方面反对我大汉驻军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贾珩浓眉之下,虎目咄咄而闪,低声说道:「朝鲜的问题,要在藏地收复之后,当然我朝先派使者前往朝鲜,对朝鲜国王进行警告,不使其再对我朝驻扎军置喙。」
杭敏道:「王爷所言甚是。」
贾珩道:「同时对朝鲜的汉化教育,也应逐步扩大。」
杭敏赞同了一句,说道:「回禀王爷,已经派了相关兵马。」
贾珩默然片刻,道:「如今朝廷这二年虽然不怎麽动兵,但地方上的卫所兵丁,也不能太过疏赖了,军机处和兵部要定期派出司吏南下,对地方卫所兵丁进行巡查。」
待贾珩这边厢送走了杭敏,贾珩坐了一会儿,重又返回厅堂之中,抬眸看向晋阳长公主。
晋阳长公主此刻,一袭朱红色衣裙,正在与咸宁逗弄着咸宁的儿子贾着,柔声说道:「着儿,你长大了是要学文还是学武。」
贾着声音萌软中带着几许娇俏丶娇憨,道:「我要学武。」
晋阳长公主美艳玉容上笼着繁盛笑意,低声说道:「将来可没有多少战事可打了。」
贾着浓眉之下,那双清冷莹莹的眸光闪烁了下,柔声道:「父王会教我的吧。」
咸宁公主伸手轻轻捏着贾着的脸蛋儿,低声道:「等你长大了再学,现在话还都说不囫囵。」
贾着轻哼了一声,似是不大习惯被自家娘亲捏着脸蛋儿。
李婵月和宋妍这边厢,静静看着这一幕,脸上同样涌起一抹好笑之意。
而就在这时,外间的仆人,低声说道:「王爷驾到。」
不大一会儿,就见那蟒服青年从外间而来,迎着晋阳长公主的目光注视,说道:「外间的事都处置完了。」
晋阳长公主白腻无暇的容色微顿,问道:「怎麽一说?」
贾珩轻声道:「就是说起出征藏地的事,还有军机处的一些日常事务。」
晋阳长公主想了想,不再继续追问,说道:「好了,先用饭吧。」
贾珩应了一声,然后落座净手。
晋阳长公主低声道:「天色不早了,刚才已经让怜雪在后院布置好了,你沐浴更衣之后,就过去吧。」
贾珩闻听此言,那张刚毅丶沉静的面容,似是为之古怪了下,粲然如虹的清眸当中似是现出一抹思索之色,道:「那我过去了。」
这会儿,咸宁公主和李婵月看着这一幕,好奇问道:「姑母,先生这是?」
晋阳长公主美眸目送着那蟒服青年离去,低声道:「没什麽。」
元春这会儿,则是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柔婉如水的晶莹美眸当中同样若有所思。
后院当中,探春妹妹和迎春妹妹应该是跟了珩弟,就不知惜春有没有跟着珩弟。
晋阳长公主府,后宅
夏侯莹与傅秋芳在东西两边儿的厢房中,身穿火红嫁衣,头上盖着一方火红色盖头。
夏侯莹一开始其实是拒绝的,但晋阳长公主拿出了长公主的威严,夏侯莹也不好多说其他。
夏侯莹此刻双手紧紧捏缠着衣角,心神忐忑不已,此刻听着外间的动静,但除了阳春三月的凉风,正在吹过廊檐上灯笼的沙沙声,夏侯莹什麽都没有听到。
就在这时,却听到外间沉重的脚步声。
旋即,却见那蟒服青年跨过门槛,来到近前,看向那盖着红盖头的夏侯莹。
而恰在这时,夏侯莹一下子就已掀起盖着头上的红色盖头,此刻彤彤烛火映照之下,四目相对,似有眼波流转。
贾珩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夏侯莹,应该是在崇平十四年,他率领京营兵马前往翠华山剿匪,一晃眼,已经八年过去了。
夏侯莹英气秀眉之下,那双清眸当中,就有几许复杂之色涌动,道:「卫王。」
此刻的夏侯莹,晶莹剔透的芳心之中何尝没有感慨。
她是看着眼前少年一步步从一介布衣再到如今的权倾朝野,有时也曾感怀,或者这就是天纵奇才。
贾珩行至近前,一下子拉过正在失神的夏侯莹的纤纤素手,低声道:「夏侯。」
夏侯莹芳心不由莫名一颤,那张带着英侠之气的脸蛋儿两侧,就有绮丽红晕氤氲浮起,刚要说话,却见那温热气息凑近而来,一下子覆在自家唇瓣上,心神不由为之一震。
夏侯莹那张白腻如雪的脸颊滚烫如火,只觉娇躯阵阵发软。
对于这位武将之女而言,可谓生平从未有过的体验。
贾珩这会儿,轻轻伸手搂过夏侯莹的肩头,道:「夜深了,夏侯,咱们先歇着吧。」
等会儿,他再去寻找傅秋芳不迟。
说来,两人年龄相仿,在晋阳府上分属一文一武,如今也算是哼哈二将,齐齐归位了。
贾珩这般想着,轻轻拉过夏侯莹的一只纤纤素手,垂下一侧淡黄色的帷幔。
此刻,那张木高几之上,红烛摇曳,彤彤如霞,倏而,灯花猛地跳动一下,而后,可见蜡油涓涓而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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