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以前在抱怨个什么啊!
混蛋!
再念及傅时画的剑,虞绒绒的符,阮铁和十六月对于至今耿师伯都没有问过他们要不要入小楼一事的些许悄然不服,也终于烟消云散开来。
这就是小楼中人的真正恐怖实力吗?
恐、恐怖如斯!
耿惊花落地收剑,很是没形象地拎着手里的剑,丝毫没了此前一剑惊鸿的模样,那剑在他手里就像是路边随手折的树枝,被他甩来甩去,仿佛明明步履还矫健,却硬是被家里人孝敬了拐杖,不服却也到底将拐杖握在了手里的老头子。
尤其他另一只手里还提着
一整只烧鸡和一串卤猪蹄,烟火味更足了许多。
容叔直到他快要靠近,才撒气般泼了一把水突然袭击过来:“耿狗,你怎么用剑!你作弊!你不是说不用剑了吗!”
“我哪只耳朵听我说不用剑了?我说的明明是,封剑直到我不必再用符时,现在时候到了,我用我的剑,有问题吗?”耿惊花理直气壮道,再回身向着笔直地站成了一拍的阮铁和十六月招了招手:“愣着干嘛,过来见过你们容叔。”
阮铁和十六月从上一次来御素阁后,便被耿惊花扔在了这里练剑,至今也已经瞬息过去了两个多月,却还是第一次知道湖中这位大能的称谓。
两人当即快步到了湖边,再认认真真向着湖中行了一礼:“见过容叔。”
“嗯。”容叔简短地回了一个字,注意力显然还是在耿惊花的手上,又长长叹了口气,颇为幽怨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傅小子不来看我了,我竟连肉都吃不到了。这小子最近都去哪里了?还有跟在他身边那个小丫头呢?”
“你若想知道,早日开口,问问这两个小家伙不就知道了?”耿惊花不紧不慢道。
容叔噎了片刻:“我怎么知道他们认识?!”
几乎是同一时间,阮铁和十六月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容叔也认识傅大师兄和虞小师妹?!”
耿惊花感受到了来自湖中和岸边六只眼睛同时望向自己的指责之意,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把这两个人扔在这里就走了,好似是忘了多交代几句……
“咳。”耿惊花虚咳几声,岔开话题:“傅小子化神了,去秘境里稳境界了。小丫头也已经元婴,上了道衍台。距离道冲大会还有半个多月,这两个小子交给你,你怎么也要给我带出两个金丹大圆满出来,不然怎么去琼竹派耀武扬威?”
金丹中境的十六月瞪大了眼。金丹下境的阮铁倒吸了一口冷气。
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震惊什么。
是当初大家明明都在合道的起跑线上,如今却已经有人弯道超车,还超的不是一般的车,化神的化神,元婴的元婴。
还是耿师伯张口就是要十几天出两个金丹大圆满的口气。
这、这不可能完成的吧?!就算他俩悟性再高,再努力,区区十几天……
思绪还未跑完,却见面前的不渡湖突然冒起了小泡泡,仿佛沸腾一般。
容叔的声音带着熊熊斗志响了起来:“你倒是早说道冲大会的事情啊,我摸鱼训练了他们两个月,你早点说,别说金丹大圆满,就是两个元婴,也不是不可能啊。”
他豪迈大笑一声:“肉来!你们两个小子一起上!”
卤猪蹄跃入湖中,大烧鸡蹦入湖中。
十六月小声道:“真的不用等容叔吃完吗?”
却见阮铁竟然已经长剑出鞘,一剑冲天,红着眼睛向着湖面劈了下去:“等什么等?时不我待!我要金丹大圆满!我要元婴!我也要——化神!”
……
虞绒绒在酸笋辟谷丹的冲击下,终于缓缓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不得不说,这味道,提神醒脑至极,也不知在这幻境之中对敌之时,对方会不会闻见自己嘴里绝妙的味道,若是能,说不定她多来两颗,都不用攻击,只消张张嘴,就可以完胜。
她很是苦中作乐地自嘲了一番,心中却已经飞快地整理了一遍编年史。
然后,她并没有直接便试着去看宁旧宿的招式与对局模样,而是十分稳扎稳打地先选择了上古时期。
数字一闪,她的面前出现了无数门派的名称。
彼时门派林立,宗门如雨后春笋般伫立,而到如今还屹立不倒的一阁
两山三派四宗门,赫然在彼时已经有了雏形。
虞绒绒沉思片刻,硬生生将目光先从琼竹派上移开,先选择了梅梢派。
既然她这一遭的最终对手是剑修,自然……要先看遍天下剑。
毕竟对方也上过道衍台,她见过的剑,他必定也看过。
术业有专攻,她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会比对方懂更多剑,但起码,她也要与足够多的剑修过招对决,而出了最多剑尊的梅梢派,自然便是最好的选择。
道衍台的收录做得好,编录做得也很是不错,进入梅梢派的子目录后,虞绒绒的面前竟然便径直出现了密密麻麻一大排的剑尊姓名,就连博览群书且记忆超绝如她,竟然也发现了几个自己在史书上未曾见过任何记录之人。
如此排列而下,梅梢派古往今来,竟是出了不偏不倚,足足一千位剑尊。
虞绒绒没有自大,也没有妄自菲薄,而是直接跳过了排在剑尊之后的其他姓名,报出了最后一名卢姓剑尊的名字,并且直接选择了对方的合道期对决。
密密麻麻的姓名褪去,虞绒绒的面前出现了【合道期(一/七)】的字样,意思是这位卢剑尊在合道期,一共在梅梢派进行下了七场比试。
很显然,既然选择了合道期,虞绒绒便要将所有这七场都看完,再逐一战胜对方。
虞绒绒散了散嘴里的酸笋味,闭眼再睁开,眼前已是梅梢雪岭的某块颇为眼熟的比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