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沈易出去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江砚的手机忽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是红色的提醒,触目惊心,江砚心跳都漏了一拍,他迅速拿起手机给沈易拨了回去,只盼着这次真的是沈易碰错了按键,但是电话却骤然被挂断,再打就是关机。
他一把扯下了还在输液的针头,消瘦的手背上一串血珠留下,他顾不得别的,直接将电话打到了队里。
黑暗的屋子里,沈易被齐慎压在身子下面,背后手上的绳子变松,开始变得可以挣脱,但是下一秒齐慎就压着他吻了上来,此刻的齐慎就像是挣脱了世俗束缚枷锁的野兽,他一只手扣住了沈易的手臂,压着他动弹不得,那个吻更像是宣泄,报复,激烈的仿佛是在打架。
“唔...放...”
蝰蛇透过这个屋内的摄像头看着里面两人纠缠厮打的画面,他甚至能看到两人唇角因为啃咬而流出的鲜血,那双浑浊的眼中有玩味儿和兴奋,果然是齐慎,他还是那个疯子:
“将这段儿录下来,我很期待那个小警察看到这一幕时的画面。”
“是。”
“齐慎带来的东西尽快验证。”
门口看守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扯了一下嘴角:
“想不到斯文人还挺疯狂。”
呼啸的警车一排从山道开往码头,沈易出事儿,蝰蛇的事儿是怎么都瞒不住江砚了,林城只能借由在车上的这点儿时间快速和江砚交代了一下,他甚至有点儿不敢看江砚的脸色,二十多年前,江砚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蝰蛇而死,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都以为已经被击毙的人竟然还活着,还抓了江砚现在最在乎的人。
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攥紧,江砚的脸色青白一片,停不下来的咳嗽昭示着他此刻根本不应该出院,但是他却没有说任何的话,没有怒吼,没有激烈的情绪,平静的面容将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压在了这心底,他恨,极度的愤恨让他恨不得抓着蝰蛇将他挫骨扬灰,但是这个时候不能失去理智,沈易还等着他去救他。
他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蝰蛇这个老毒虫隐藏了这么多年,说明他绝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沈易和他无冤无仇,如果他是因为想要报复我而抓走沈易说不通,警方现在通缉的这么紧,他自己能顾好尾巴藏起来不被发现就不错了,他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情绪而抓走沈易。
抓人,那就是为了威胁,沈易除了可以用来威胁我...”
一条线在江砚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就像是隐在迷雾后面的灯火,终于在迷雾稍稍散去的时候渐渐清晰,他的目光中寒芒乍现:
“齐慎,齐慎和蝰蛇一定有关系,有没有人跟着齐慎?他此刻在哪?”
他知道齐慎已经在林城那里挂了号,那这人多半就会让人跟着:
“他今天的飞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控他涉案,没办法对他限制出境,我的人只跟到了安检,他刚刚打来电话说刚才机场广播在叫齐慎的名字,他没有登机。”
江砚骤然抬头:
“让人定位他的手机。”
江砚缓缓闭眼默默深呼吸缓解着胸口传来的闷窒和刺痛感,指甲狠狠嵌进了手掌中,他甚至不敢去想沈易现在的处境。
警车停在了码头边上,江砚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一步,林城立刻扶稳了他,看着他的脸色他都心里没底: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先调监控。”
一边海警的人也已经到了,绑架沈易的时候是在小区中,即便地下停车场的部分监控遭到了破坏,但是沈易住的小区安保很好,有登记记录,天网一路追踪那辆车到了码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