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浔的避水符哪里就烂了,明明好用的不行。”贺兰熹被激起了奇怪的胜负欲,打开灵囊埋头一顿乱掏:“不信我用给你们看。”
坐在贺兰熹身边的宋玄机往灵囊内看了眼,轻轻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评价,贺兰熹似有所感,先发制人:“閇,我灵囊不乱。”
灵囊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贺兰熹先是掏出了一堆最常用的传音符,然后是书本和笔墨纸砚,接着是北濯天权和一朵不知名的蓝色小野花……
上官慎看着贺兰熹将北濯天权随手放在沙滩上,不由地“嘶”了一声。换成是他有幸成为北濯天权的剑主,恐怕只会恨不得日日把这把传世名剑供起来。
贺兰熹艰难地找到了一张避水符,正要向兄弟们展示,忽然凭空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夜色深沉,后海静谧而深邃。海天之间,只有沙滩上的篝火是亮着的,五人迥异的面孔映照在火光中,贺兰熹只在宋玄机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警惕。
祝如霜注意到他们的异样,问:“怎么了?”
贺兰熹很难形容他的感觉,只能紧绷着心神,压低声音道:“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那个东西藏匿在夜色中,散发出带着威压的沉重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浓。
“我好像也感觉到了。”长孙策低声道,“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在阆风塔……”
宋玄机长睫蓦地一动 :“——剑。”
剑?
众人的视线立时汇聚在北濯天权上。
这把曾属于浣尘真君的神剑一动不动地躺在沙滩上,看似死气沉沉毫无生机,释放出的剑压却让祝如霜脸色苍白,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它想做什么,”上官慎嗓音中带着敬畏,“时雨?”
贺兰熹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北濯天权被他带回太华宗后一直“沉睡”着,为什么会突然自己有了反应?
威压积累到极致,北濯天权的剑身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白光,一瞬之间将夜色尽数驱赶。
长孙策,祝如霜和上官慎均被白光刺得闭上了双目,贺兰熹却看见在北濯天权白璧无瑕的剑身上,一个“沈”字于白光中若隐若现。
……沈?沈吟?浣尘真君?
不等贺兰熹细想,北濯天权猝不及防地“站”了起来,一剑窜出,爆闪般的速度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空气里甚至留不住它的残影。
贺兰熹愕然之余,隐约记得北濯天权窜出的方向,似乎是朝着——
“祝云!”
贺兰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召载星月出鞘,试图像以前一样以剑画阵,在祝如霜身上投下保护的结界。但北濯天权实在太快了,快到连他都失了把握。他只知道,以北濯天权苏醒时的威力和神性,只需轻轻一剑,祝如霜必定性命难保!
贺兰熹的心跳在这一刻好似静止了一般,他仿佛失去了听觉,眼前是一幅无声的,缓缓而逝的画面。
他看到祝如霜锁骨上亮起了一朵血色彼岸花的轮廓,他看到上官慎脸上惊恐的表情,也看到了及时挡在了祝如霜面前的忘川三途和睹青天。
祝如霜身上的彼岸印烙得太深、太久,哪怕在风月宝匣中自己和自己双修,也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