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似乎身体不大好。他便再多说一句:“勤奋读书也要注意身体,你好好吃饭多锻炼。若是生病了,钱不够可以来找我。”
“谢先生关心,我会的。”贺今行浅笑道,再一拱手。
李兰开点点头。他事情还有很多,逮不到那俩兔崽子,便先回去处理其他事情。
贺今行在原地立了片刻,转身往藏书楼的方向去。
他几乎能肯定傅明岄的去向。至于陆双楼,还需要验证一下。
他翻过墙头,按着前两日所走的路线到了半山腰上林子深处的小茅屋。
午后阳光静谧,林间偶有虫鸣。贺今行放轻脚步,落到青草地上仍然发出细微的声音。
门上的锁是打开的,显然有人在里面。
他没急着进去,绕到屋后,见草丛里躺着只兔子,一动不动。再一看,却是跌死的。
他叹了口气,去敲门,“陆双楼。”
没人应声。
“我进来了。”贺今行推门而入,破了的窗户没修,天光漏进来形成光柱,在屋子里极其显眼。
却没能吸引他的目光。他第一眼便去看摇椅,雪白的毛皮里果然堆着个人。
陆双楼仰躺着,双眼紧闭,身上还搭了条毛毯。
他走近了,伸手抚上对方的额头。
掌心甫一贴上去,陆双楼便移动脑袋躲开他的手,仍旧闭着眼,“你来干什么?”
贺今行收回手。触手全是黏腻的汗,对方的体温不烫,甚至偏凉。
他却觉得屋里有些热。目光一转,见火笼坑里架着干柴堆,旺盛的火苗舔舐着铁锅底。
“兰开先生在找你和傅明岄。”他解释道,“我怕你有什么事,所以来看看。你现在还好吗?”
陆双楼并不答“好与不好”,只道:“我知道了,晚些会去找他。”
“你在煮什么?”贺今行走到火笼坑前问。
那盖上仍旧覆着厚厚的灰尘。此间主人在前日说“没用过”,看来是假话,只是没有清理而已。
“在煮药。”陆双楼把椅子摇起来,靠着椅背半垂着眼皮看他。
“傅明岄下手不留情面,受了点伤。想起这屋里有草药,便上来自己熬。”
“她的身手不像是正统路子。”他揭开锅盖,里面煮着半锅黑漆漆像是草药的东西,气味却很特别,“你伤很重?”
“不算重,都是皮肉伤。不过我怕疼嘛。”陆双楼散漫地说道,慢慢阖上眼。
贺今行仔细嗅了嗅,把锅盖上的灰尘抖落了再盖上去。
“有多疼?要用到蜃心。”
他直起身,平静地看着陆双楼。
后者掩在毛毯底下的手指陡然蜷了一下,歪着头回以目光,“蜃心是什么?”
“一种草,熬成汁有即时镇痛的奇效。”贺今行又走到那张放在角落的窄床前,蹲下来,把手伸到床底下摸索。
然后抓出一把黑色的似枯草的事物,向对方示意,“直接嚼用或是制成膏粉吸食会引人兴奋、发狂、产生幻觉,过量可致人狂躁力竭而死。比如那只不小心啃了几口的兔子。”
见他不是使诈,陆双楼的声音陡然冷下来,“你竟然认得。”
“我跟你说过的,我来自砂岭。”贺今行把手里的蜃心草放到桌上,“蜃心草本是西凉特产,西北边陲常有黑市交易,最大的交易点就在砂岭。当然,这是几年前的事。那个交易点已经被西北边防军一锅端了。”
他在摇椅旁半蹲下来,看着对方说:“蜃心草带毒,且会成瘾。我不管你是为什么,只问这味药你又能喝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