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很喜欢。”
贺今行也笑,不必再说什么,转身回自己的书案,拿了书看起来。
第二日课前,学生们不约而同地提前一刻钟来到讲堂。
裴明悯起头说了为沿湖受灾百姓捐款的事,大家早有默契,都积极地捐出自己的零花钱。
学生该做学生的事,回到书院好好读书,但学生也可以为苦难中的同胞出一份心力。
待周围同窗们都上讲台去了,贺长期悄悄塞给贺今行一个荷包。
后者一掂就知道是约摸二十两的银子,哭笑不得还回去。
“你小心有些完蛋玩意儿笑你。”贺长期又往他手里塞。
他赶紧躲开,然后摸出一张银票,展开给他大哥看,“谢谢哥,但真不用,我有钱。”
“嗯?”贺长期看清了是五百两,没再硬塞荷包,而是狐疑道:“你又帮人干什么了?我之前就告诫过你,别什么事都瞎掺和……”
“大哥放心。”他赶紧截话,“总之是不亏德行不损道义的事。”说完便转身快步往讲台走。
放置款项的铜盒里银票银两都有,贺今行把折了一折的银票放进去。
他其实还有一点碎银,但没有带在身上,有些可惜。
很快捐款完毕,裴公陵踩着钟响进讲堂。
先生依旧接着先前的课来讲,并不提考试会考什么要温习哪些课文的话。
小西山历来如此。学无止境,但课堂时间有限,考试只是让学生检验自身学问水平,自然不值得占用课堂。
大考前一天下午,贺今行在藏书楼同张厌深道别。
入学四个月,他在这里受益良多。
张厌深把这个月的酬劳给他,问他想不想跟着自己去游学。
“我这把老骨头在小西山躺了十几年,再不动一动就要朽了。”
然而贺今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游学,便想委婉拒绝。
老人却没给他开口的时间,“甘中银州,小少年,去不去?”
甘中路,银州。
贺今行刚组织起的措辞瞬间被打乱,他喉头动了动,“先生,我……”
张厌深注视着他,“同行的只有裴家小子。你替我翻了四个月的书,我且把你看作半个弟子,去也不去?”
若是去往银州,也未尝不可,贺今行思绪转得飞快,只是同行的还有明悯,先生怎么会……
似是看出他所想,老人笑道:“故人之托,推拒不得。你与裴小子同行,也可互相增益,共同进步。我且最后问你一回,去也不去?”
良师益友不可多得。
他隐在案后的手攥紧襕衫,片刻后起身行礼,一揖到底,“请先生携我。”
张厌深抬手虚扶,他穿着葛衣坐着未动,额上却已有细汗。
几只山雀在窗外扑棱棱飞过,将光影搅乱。
盛夏就要到了。
隔日大考,贺今行考完一天下来,觉着比府试要难上许多。但转念一想,小西山的学生基本都是秀才,题目比府试难才是应该的。
而府试结果据说隔半月才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