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夺走。
一只□□自某块石头跳到岸上,呱了一声。
对峙的两人同时踏起水花,眨眼便交锋。
两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死手,几个来回便都受了皮肉伤,却仍不管不顾地奔着对方命门要置人于死地。
匕首相碰,贺今行不与人角力,便猛地松手,一拳打在对方腹部。
那人也狠心不躲,握着匕首顺势向他脖颈划来。他立即仰身暂避,一手捞起落到半空的匕首,自下而上起挑。
两把匕首再次撞上,一齐飞了出去。
两人皆退后半步,须臾间对上一掌。
内力激荡,气浪几要掀起蒙面的布巾。
贺今行只觉掌心印上了某种痕迹,他忽然想起贺冬所说的钉子,猛地睁大了眼。
对手趁机再出一掌,他匆忙应对,反让对手借力退走。
他踉跄几步,抬头只见残影。
月亮再次出现,仿佛比先前光辉更盛。
天地浩大,山川静谧。
贺今行孤身站在河流中央,待蛙声再次响起,才抬手擦去唇角溢出的鲜血。
第032章 二十九
贺平匆匆赶来,见他只一个人,周遭不见尸体,暗叫不好,“主子……”
“跑了一个。”贺今行哑声说完,捡起匕首的动作一顿。
运功加速药力消散,他的嗓音已渐渐褪去柔和,不再有女声清丽之音色,而是恢复了几分低沉的质感。
好在他随身带着药,摸出一粒嚼碎吞下,舌尖顿时苦里泛甜。
贺冬给他做过各种各样的药,只要是口服的,都尽可能地加了蜜糖一类甜的东西,希望以此来中和药材的苦。
就像这世道充满苦难,但总有人愿意为了你费心费力,只期望让你少受一点苦。
所以没有什么可伤心、失落的。
他转身背着贺冬,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然后借着月色找到插在岸上的另一把匕首,擦了擦刃上的泥巴,无鞘可入,便握在手里。
贺平主动请罪:“属下来晚了。”
“你本是重骑兵,山地追击实非强项,不必苛责自己。”贺今行止住他单膝下跪的动作,“是我大意了。”
两人一起回返,赶着去处理先前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
到了地方,柳从心蹲在一具尸体旁,正拿着小刀挑开对方的衣襟。
见他们来,稍稍让开身位,露出尸体右胸上烙着的漆黑纹印。
烙印宽仅寸余,虽寥寥数笔,却看得出是张凶猛的兽面。
兽面利齿衔环,环却倒扣圈住了凶兽整只头颅。
“另一个也是。”柳从心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具尸体,敞开的胸膛上也是一模一样的凶兽衔环印。
贺平啧了声:“怎么又是这些阴魂不散的玩意儿!”
柳从心:“你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这是漆吾卫的标。”贺今行快速答道,在他身边蹲下,伸指在印上按了按,“烙上去的。”
“什么?”前者震惊,“他们怎么会跟到这里来?”
“只是个标记罢了,不一定是真的杀才。”贺今行站起来。
漆吾卫由开国皇帝设立,初时十分神秘,不为公卿所知。
然而只要存在且活动,就总会留下痕迹。一百多年过去,在满朝文武各大世家眼里,已然半透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