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路了。”
“那真是抱歉了。”贺今行笑道,“不过那头黑驴竟是家养的,怪不得毛光水滑。”
“当然,小黑是全宣京最好的毛驴。”晏尘水很是骄傲,拐过街角,他抬手一指,“你要是真感到抱歉,就给我买那家的柿饼。”
“行吧。”
贺今行去买了十枚柿饼,晏尘水抱着纸袋一路边走边吃。
他忍不住疑惑:“早饭不够吃?”
“够。”晏尘水含糊道,吃完了一枚才说:“但柿饼好吃嘛,再吃一点也是吃得下的。”
“……”
沿街不少叫卖蔬菜的摊贩,都是自家种的,新鲜水灵。
朝阳渐渐高升,温暖明亮的阳光自街头倾泻到街尾。
贺今行记着张厌深的嘱咐,却也没样样都抢着付钱。
两人各自买各自挑的菜,走出半条街,他把背篓要过来自己背着。
轮流干活,就没那么累。
晏尘水卸掉担子,抱着袋子吃柿饼吃得更欢了。
贺今行怀疑他的胃是个无底洞,叫他在路边屋檐底下等着,自己去买几两辣椒。
谁知买完回头一看,“得浮斋”的牌匾熠熠生辉,客人来来往往,就是没了那个五六尺高的年轻人。
他环视一周,在不远处的巷子口看见了一个柿饼。
糖霜滚了灰,不再如白雪一般。
宣京大大小小千条巷子,不管内外城,白日都不少人迹。
这条夹巷却安静得出奇。
贺今行一拳放倒望风的人,越往里跑,拳脚与斥骂的声音便越发明显。
巷子深处,七八个人围成一圈,皆是年龄不大的样子。他们踢打着地上的事物,隐约可见是一条扭动的麻袋。
不用猜也知道麻袋里的人是谁。
跑到十来丈的距离,贺今行刹住脚步,气沉丹田,吼道:“大人,就是里面,有人在聚众行凶!要打死人啦!”
话音刚落,便见其中一个胖胖的身影掉头就跑,其余人咒骂了几句,再补上一两脚,也纷纷跑路。
虽说官府不一定拿人,但捅到各自亲爹那里,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贺今行见人都跑没影了,赶忙过去把麻袋打开,露出晏尘水鼻青脸肿的脑袋,以及一双沉静的眼睛。
“能站起来吗?”
晏尘水眨了眨眼,伸出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爬起来。
贺今行这才看到他另一只手里还抓着装柿饼的纸袋,袋子里还有俩柿饼。
他忍不住说:“挨打时手臂一定要护住脑袋,身体尽量蜷缩起来护住腹部。”
“我知道。”
知道不做是吧?
贺今行扶额,“先去医馆还是先去报官?”
“都不去。家里有药,而且这顿打该挨。”晏尘水摇摇头,说:“虽然秦幼合没来,但那些都是他的跟班,就是给他出气的。”
“因为昨天的事?”贺今行拱手道:“还未多谢你替我们解围。”
“没事。本来我爹让我去接你们的,但是我在渡口吃茶吃忘了。”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有哪里受了伤?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