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喜禀报时就已起身,也不计较,淡淡地回了一句:“桓将军。”
明德帝依然八风不动地坐着,问:“结果如何?谁得胜了?”
桓云阶呈上两张记分表,难掩激动:“陛下请看,三天三场,每一场都出了两个满分。”
“两个?这武曲星下凡,还能一分为二?”皇帝打趣道,接过表单扫了几眼,“顾钰,顾穰生的儿子,不稀奇。”
他翻到后三张,来了点儿兴趣,“贺眠,这小子是哪家的?”
桓云阶答:“他是殷侯的侄儿,遥陵贺家的子弟。”
“嗯,原来是贺鸿锦家的。”明德帝点点头,“不错。”
“不过嘛,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朕只准备了一把奖赏给武状元的匕首,得让他俩分出个胜负来。”他卷起记分的纸张,“其他人呢?试前不是说参考的有五六十。”
“那臣安排他俩再比一场。”桓云阶说完淡了笑,一脸恨铁不成钢,“至于剩下那些,不提也罢。”
“……算了,在精不在多。”明德帝摆摆手,又对秦毓章说道:“你这边也抓紧时间阅卷,顺便把殿试题目拟一拟。”
他思索半晌,用捏着的纸卷一敲手心,“就以国用岁计做主题。”
秦毓章拱手应道:“臣,遵旨。”
第074章 七十一
夜雨晨止,难得好春光。
晏家的院子里,大家合力抬了张长桌出来,各自把誊录了会试答案的草卷摆开,互相阅卷点评。
江拙首先去看裴明悯的卷子,卷面一如既往比印刷体还要干净,感慨道:“不论看多少遍,依然会被明悯的字惊艳,这手正楷真的太漂亮了。我也摹了些字帖。”
“你这字是得继续练练。”晏尘水正看他的卷子,头也不抬地说:“但他那一手师从颜柳,自小练起来的。你临时学不如学今行。”
“我?”贺今行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笑道:“我是挑便宜的写,所以写行书,容易写,又容易辨识,没有仔细练过什么技法。阿拙莫听他瞎说,练字在于坚持,喜欢什么就练什么。”
江拙对他点点头,“我会坚持的。”
他便垂下目光,专注到自己手里的草卷上,“第一道题目很保守,主出《论语》,我琢磨的破题点在‘先王之道’,从《中庸》里取的释义。尘水以《商君书》作答,倒是另辟蹊径。”
“《商君书》?”裴明悯探身过来看了片刻,“确实新鲜,但是否激进了些?”
“嗯?”晏尘水抬头,皱眉道:“明悯有何解?”
裴明悯温和地笑,说出的话却寸步不让:“要论一场吗?”
被撇到一旁的贺今行看这俩架势,拿着草卷默默离得远了些。
阳光洒了满院,西北角的枣树正发新芽,两只麻雀在屋檐和枝杈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筑巢。
树下放着把摇椅,张厌深没管这些少年人,拿着小蒲扇,仔细照看着火炉上的茶壶。
火炉另一边,携香正埋头清理一盆韭菜,晨间才挖出来的,难免夹些枯黄草叶带些泥巴。但她去杂不用指甲,用小刀;薄薄的刀片在她指尖能翻出花来,做什么都不稀奇。